,在另一間屋子的門前停下。門被開啟了,一股陰寒之氣使我本能地打了個哆嗦。我被繼續往前拖,在那扇漆黑沉重的門關上之前,看到了懸在門邊的木牌:石字8014部隊xx(兩個符號不認識)標本屋。
等我的腦袋進入之後,門隨即被一個穿白大褂戴白口罩的鬼子關上。轉過身,他用骨肉各半的臉看著我。我感到自己被人從地上搬起,擱到一張冰冷的手術檯上,又有兩個白大褂拿橡皮筋固定了我的四肢。我身子動不了,只能斜著眼珠努力搜尋,我要看看她敢不敢應對我的目光,可惜視線被兩個穿白大褂的鬼子擋住。
門又開了,然後“咣噹”一聲關上,我知道她不願親眼目睹我接下來的遭遇,但無法猜透是出於僅存的良知選擇逃避,還是橫下心去誘捕我毫無防備的其他同事。
手術檯上的燈唰地亮了,我的眼睛受到刺激不得不完全合上。戴口罩的鬼子把我的袖子捋起來,拿針管往我右臂上端注射什麼東西,一股又麻又涼的液體鑽入血管。緊張和恐懼催醒了無數神經,頭腦一時清醒許多,眼珠也可以更大範圍地活動,但依舊無力掙扎,也無法喊出聲音。
我絕望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這間屋子非常寬敞,至少有三百平方,從地面到屋頂的高度也有六米以上;除手術檯外,一律打著淡淡的藍光,不知是為了驅蚊還是另有用途;跟常見的展覽室或標本室不同,這裡沒任何人和動物的標本,甚至連宣傳圖片都沒有;手術檯邊停放著兩副盛放醫用器皿的臺架,緊挨臺架還有一個鐵皮櫃,櫃上開有很多抽屜,抽屜上密密麻麻貼著編號,大概是儲存檔案用的。
最令我好奇的是屋子中央那顆巨大的鐵樹,當然不是植物,而是由一根粗大的鐵柱為軀幹,有規則地向周圍伸出五六十根“枝椏”,“枝椏”中間和頂端各吊有一隻青色的紡錘形囊袋,雖高低肥瘦不同,但都在一米六以上,鼓鼓囊囊裝有什麼東西,上端被繩子紮緊,整體極像了一株碩果累累的大樹,而這顆大樹竟佔去整個房間一半以上的面積。
幾分鐘後,門又開了,圍在手術檯邊的兩個白大褂散到一旁,規規矩矩地挺立。透過軍服的領章和手中的權杖我能肯定,來者非但是個軍官,還是個高階軍官,至少也是中將級別,由於五官腐爛殆盡看不出年齡和容貌,他旁邊站著一個長頭髮的日本女人,沒帶帽子,兩隻黑色的眼洞死死盯住我。
戴口罩的鬼子從臺架取過一小瓶澄黃色的液體,遞給那位拄著手杖的軍官。軍官接過沖著燈光晃了晃,然後用下巴朝我點了一下。立即由兩個白大褂把我弓起的雙腿按緊,戴口罩的鬼子向我靠近,用滿是骨節的左掌拍拍我的臉,然後剝開我的領子,右手舉起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慢慢朝我不斷抖動的喉嚨切下來
面板剛剛接觸到那道鋒利的微涼,門咣地被撞開了,幾支長槍猛烈開火,手術檯邊的鬼子相繼翻到。我掙扎著探起腦袋,見蕭一笑正神色匆忙地奔來:“頭兒,你沒事吧?”我凝望著對方的眼睛,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怒。
被撂倒的鬼子很快爬起,跟衝進來的天佑和高大全他們扭打在一塊兒。三個白大褂想必幹慣了醫生,武功一個比一個菜,就連那個貌似強悍的日本軍官,也只還了幾下手,就被天佑用斬魂刀砍斷了脊柱,趴地上一動不動,權杖也斷成了兩節柴禾棍。
倒是那個長頭髮的女鬼子挺難對付,她好像學過中國功夫,一招一式既毒辣又老練,愣是把曹陽逼得連連後退,不小心撞上一隻青衣囊袋,那玩意兒被撞開後,又快速旋轉著彈回來,把身形矮小的曹陽狠狠衝了一下,後者站立不穩,像餓壞的嬰兒要吃奶一樣,一頭扎進女鬼子的懷裡。
別說奶,女鬼子怕連肉都沒有,她用鋼叉般的雙手抱住曹陽的頭使勁往上一攢,可憐的曹陽竟被掛在鐵樹上,踢騰著雙腳怎麼也下不來。
陳默和天佑忙於應付其餘三個鬼子,能解救曹陽的唯有高大全了。對付這樣一個女鬼子,高大全在身高和力氣上佔盡優勢,也能扛打,但反應不夠靈便,一個閃避的動作遲了半秒,結果襠部重重捱了一腳,差點沒把他給廢掉。
見蕭一笑將我從手術檯扶下準備出門,女鬼子丟開高大全直奔過來。蕭一笑冷不防捱了幾拳,腳又被日本軍官的骨架絆住,失去平衡“撲通”跌倒在地。我靠著牆壁仍舊覺得渾身無力,軟綿綿像只待宰的羔羊。女鬼子抓起一把手術刀剛要朝我下手,高大全從背後抱住了她,卯足勁一甩。女鬼子被凌空拋向手術檯邊的一副臺架,左腿骨當場折斷,下巴也磕掉了,連同那些玻璃器皿“叮叮咣咣”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