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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沒動。我終於忍不住再次發問:“天佑,咱現在走到哪兒了?”天佑低聲說:”黃泉大道。”“啊?!”我嘴巴張得老大,“什麼叫黃泉大道?”

天佑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也沒理我,怔怔地看著前頭。過了一會兒,他問我:“頭兒,你聽到什麼沒?”我支起耳朵仔細聽,似乎有依依啊啊的聲音,斷斷續續、顫顫巍巍,極像垂死者窒息前從喉嚨發出的那種低吟。左右尋找,卻又辨不清聲源在哪裡。

忽然“咣”地一聲,驅走了所有瑣響。天佑倒退半步撞在我身上,我警覺地端起槍:“什麼東西?”離我們不到三米遠的黑暗裡“噌”地閃出一個人,側影看上去有點熟悉:白髮斜扎、鬍鬚蓬亂、腳穿一雙草鞋,腰纏一副褡褳,左手執一陰鑼,右手握一木槌。

原來是那個趕屍老道!我樂了,同時納悶不解:他怎麼會在這裡?剛要上前打個招呼,天佑把我拽住了:“別過去!” “為什麼?”我心裡想:“不會是幻覺吧?”正猶豫間,老道的臉轉過來了。

那一刻,我身上的血液幾乎凝固:老道的眼睛沒有了,五官支離破碎,脖子已經腐爛,胸前的衣服撕成一條一條,烏血從袖管流出,順著木追往下滴落。他衝萬分驚詫的我們詭秘地笑了笑,“咣”地敲了一下小陰鑼,拖起僵硬的步子朝前去了,不多時便消失在黑暗裡。

第六十四章(噬肉藤蘿)

“他死了。”天佑皺著眉毛,臉上的擔憂愈烈。

我心裡更是沒底。馬亮的本事我領教過的,照說,他爺爺更應該“非同尋常之輩”,即便沒有脫胎換骨成仙得道,也是位身懷絕技的能人異士。如此詭譎之地,他尚且丟了性命,何況手段平平的天佑和毫無“法力”的我呢?

馬亮爺爺的死固然叫人驚詫,為何出現在這裡就更加令人費解。如果說是阻止我們身犯險境,他應該有很多機會,卻一直不曾與其謀面。另外,根據屍體的腐爛程度推測,其死亡時間應在三天以前,而我們滿打滿算進入這條隧道還不到48小時。還有,他明明已經死亡,竟仍在到處行走,究竟感染了鬼子的病毒還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控制?

我猛然想起初次見到馬亮爺爺的情景,當時懷疑他掌握了很多秘密,只是不願說透,我還懷疑,他和他的先祖都是有來頭的人,否則不會平白無故世代襲成,住在荒山野嶺跟死屍打交道。

後來誤闖囤屍之地,發現那裡的汽油燈,不久又在馬亮家的洗澡間看到一雙染血的千層底。想著想著,我腦子裡靈光一閃:沒藏訛龐、深山隧道、黑匣子、鐵殼墳、絹綾血書、西夏寶藏、三扇石門、飄渺之城、日軍基地、七號檔案,這些貌似孤立的事件背後是否存在有必然聯絡?

我的思緒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電子音樂打斷。在這種詭異莫名的地方忽然響起手機鈴聲,意外和恐懼自不必言。我和天佑對視片刻,雖明知聲源來自別處,卻還是不自覺地摸出揹包裡的手機。

由於沒有訊號,我們早就習慣了無人打擾的沉靜,相當長的時間裡,幾乎忘記身上還有這類現代工具的存在。天佑的手機螢幕仍是黑的,浸水之後就沒再開啟過,我的西門子sx65處於待機狀態,訊號照舊一格都沒有。

鈴聲持續鳴響,聽起來急促而煩躁。我們循著聲音繞過一個彎,看到有個人背對我們席地而坐,身子歪靠在左側的石壁,頭向下微垂,雙手攤在膝蓋上,捧著一部波導的翻蓋手機,藍色的螢幕隨鈴聲一閃一閃。

走近我才看清楚,他的手機同樣沒有訊號,嘀嘀作響的是某條備忘錄發出的提醒。跟預想中一樣,那個人已經死了,也是沒有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像被什麼利物割得支離破碎,衣衫襤褸,肢體裸露的部分呈明顯腐爛狀。

這個人我認得,他不是我們局裡的,見過幾次面打過招呼,只知道他在一家軟體開發公司上班,跟皇甫敬私交甚密。在我住院期間,皇甫敬曾派出幾名親信化裝成考察隊的模樣進入賀蘭山,大概想從隧道里搜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結果一個也沒見回去,而那幫親信裡就有他。

他出現在這裡我並不覺得奇怪,可跟趕屍老道一同出現就有點不對了,這絕非“湊巧”或“偶然”所能解釋得清。我不想牽強附會無中生有,但事實在一個勁兒地朝那個方向發展。它迫使我做出一個“瘋狂”的猜測:馬亮的父母就是我們執行押運任務時在賀蘭山下遭遇的修車老闆,包括趕屍老道在內,他們馬家與皇甫敬以及所謂的幕後真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製造爆炸案、奪走晶片、揮師賀蘭山是他們提前設計好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