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地走著,步履不快不慢,無端地就給他人這樣的感覺——稚嫩而小巧的身體中仿若潛藏著巨|大的力量,任何人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擋在她的面前。
“等一下,前面你……”
有人試圖來阻止她。
“讓開。”
卻在這樣一聲輕聲後,如同聽到了主人呵斥的家犬般,主動讓開了路。
像這樣的情況,在路途中不斷地發生著,直到引起了有心人的主意。他們聚集在一起,如同一堵高牆般遮擋了她的道路。
“小姑娘,這裡並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一名蒼老的男子如此說道,他臉上有著被歲月斧鑿出的斑駁痕跡。
也許是他的語氣並不算太壞,蘇綠的回答也不算太壞:“那是誰該來的地方?”說話間,她的腳步不停。
老人一時語滯。
沒人有膽量獨霸這裡,因為它原本就是屬於所有人的。
哪怕心裡想,也絕對不敢當眾說出來。
有個尖銳的女聲響起:“和她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直接動手就是了。”
“說的沒錯。”
“正好我還缺一件試驗品。”
“等下,說到底她還是個孩子,把她趕走就是了。”
“孩子?有膽子這麼大的孩子麼?”
……
蘇綠嘆了口氣,再次開口,依舊是簡短的一句話:“讓開。”
然後,她順理成章地從這群人的中間走了過去。
但是,這次的當路人顯然比之前那批要強大了不少,蘊含著精神力的嗓音只是讓其停頓了一瞬。她是要去見他,顯然不會在路上耗費太多的力量。很快,他們就反應了過來,面面相覷間,心頭湧起強烈的危機感。
——好可怕的少女!
——任由她去的話,神的傳承……
——必須阻止她!
如果是一個人,那麼恐怕早已出手了。
問題是,他們是一群人,顧慮太多的結果就是,誰也不肯最先出手,試探這個看不清深淺的女孩。
此時此刻,她仿若完全感覺不到來自身後的危險般,依舊一步一步地走著。不說話,連一個眼神都不曾施捨給任何人,彷彿他們根本不存在——高傲到了讓人覺得可惡的地步。
因為蘇綠的心情並不算太好。
雖然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最初,她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但當終於需要面對一切,想著可能造就的結局,再遙想當年那個繞著她的腿打轉悠的可愛少年。畢竟幾乎算是她一手培養起的孩子……心情能好那才叫怪事。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喜歡讓其他人的心情也不太好。
雖然這是個壞毛病,但似乎沒那麼容易改正,而且,她也沒想改正。
一隻被精神力網兜著的“小耗子”,在她身後有氣無力地飄著。
兩人偶爾會用精神力進行交流。
【你怎麼突然不走了?】
【因為我累了。】
【……】
下一秒,一道火牆在蘇綠的眼前升騰而起。
如若她剛才沒有及時沒有停下腳步,那麼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盤不可以吃的碳烤人肉。
終於有人對她出手了。
有了第一人,第二人第三人很快就湧現。
很快,她聽到了急速接近的風響,以及人們口中下意識發出的低吼。
蘇綠沒有動,反而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一瓶如同夜幕般漆黑卻又沉澱著銀沙的藥水,而後仰頭喝了下去。
幾乎是下一秒,她原本金色的髮絲突然大片大片地化為了墨色,如同被濃墨渲染過的宣紙一般。而那雙與索蘭一樣如同大海般湛藍的眼眸,也徹底化為了深邃的黑。
女巫配置的藥水,當然也有解藥。
她已經不需要偽裝了。
風聲停息了。
在時間之神的面前,沒有人敢殺害雙黑的女性,這是一條沒有明說出但所有人都必須遵守的禁令,已經被無數人用鮮血證明。
對於這樣的結果,蘇綠並不例外。
她的手指拂過臉孔,除去了最後一層偽裝。
但阿黛爾那張精緻到了極點的臉孔出現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時,她聽到了許多吸氣聲。但這並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因為它並不是她的臉。
“別以為用藥水就可以欺騙神!”有人說道。
“是的,曾經有人這樣做,但結果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