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兩年後,師兄也才三十多歲……”都察院大約相當於檢察院,三十來歲的最高檢檢察長,好像現代也有。
想到現代也有,孟約就覺得,嗯,可能是她太大驚小怪,覺得正二品什麼的太嚇人。事實上,她還是沒有理解正二品意味著什麼,明朝三百年來,內閣幾經升降,如今方才定為正二品,唯首輔才領一品銜,這還是內閣不再兼任各部才提起來的品階。
是的,大明至今天各文武官員統算起來,領一品銜的,不足一雙手。所以,一般來說,官至二品,便是文武官員等能做到的最高品銜,往上就不僅僅只是能力運氣能決定的事。
就像當初孟老爺帶著孟約一腳跨過士與庶的鴻溝時一樣,王醴這是攜同全家大小,真正進入了大明的決策圈。比起現代的檢察院,都察院更像是紀與檢的結合,豈能不是要職,不是要員。
自從得知兩年後將回南京任督察院右督御史,王醴便忙碌起來,他從現在就開始再著手準備:“師兄,你到底想幹什麼?”
“年年,國朝自太祖以來推行以法治國,一切以法為據。若這世間有什麼不公,便是律法還不完善,那就要推陳法出新法。既然要推陳法出新法,那就必需有人負責,我思量許久,覺著不必專成立一個衙門,可以從各衙抽調人手,每到需要推陳法出新法時,從各衙召集進行商議,平日無事時,仍各司其職。”王醴到底是督察院出身,想這件事,想了很久,目前還有很多不大成熟的地方,但大體的架子已經有了。
孟約:為什麼聽著有點耳熟?
別指望一個美術生有什麼政治敏感度,她要是有,就不會在知道宣慶帝身份後,依然還能張口喊蔓生兄。
“就是大家一起來投票表決,這項法案要不要廢除,要不要加進大明律的那種商議?”
“可以這麼說。”
孟約:好像在美劇裡常見類似的場景。
這她真不是很懂,所以不發表意見,曾經有人說過,大部分女性的現代史都一塌糊塗,孟約就屬於這大部分中的一分子。
“師兄我不是很懂,不過,我覺得有人能懂,不如我們請楊閣老到濟南來啊!”孟約也想把楊閣老從那波譎雲詭的南京拉到濟南來,老頭兒說不定還能活多少年,有限的生命何必浪費在泥潭裡。
“我亦有此念。”王醴說著,和孟約一起寫信,命人連夜送到仰園去。
信送到仰園,楊閣老正在抽打大孫子,這快三十還不結婚的混蛋玩意兒,才是真正讓楊閣老操碎一腔心思的罪魁禍首。楊兼一臉“我不該回來”地任打任罵,不然還能怎麼,總不能跟老爺子動手啊!
孟約的信送來,可算是解了楊兼的圍,楊兼長出一口氣要退下去,卻被楊閣老一個眼神瞪在原地:“既然回來了,就說明在外邊看夠了,日後聽我安排,過幾日與我一道去濟南。”
楊閣老曾聽鄭王說過一句話,任誰看了孟約和王醴天天亮瞎人眼的相處情景,都會生出孤獨之心,都會嚮往有人陪伴,不看連菲利普都有眉目了麼。這倒黴孫子,必需得拉到濟南去好好看看,省得一把年紀了還不想著點終身大事。
去哪裡楊兼倒沒所謂,只要楊閣老不再叨叨他,怎麼安排都成。他小時候跟著父親在外遊歷山川,十幾歲後同老僕和幾名侍衛一起,真的可以說一句玩夠了。回到家中,再看祖父,頭上的髮絲已是斑白,楊兼便知道,他不能再走了,得好好替父親孝敬祖父,陪著祖父好好度過人生中最後的一段歲月。
買好票到濟南,孟約和王醴一道來接楊閣老,見還搭個楊兼,孟約笑道:“早聞楊閣老有個孫子,這些年一直不見面,如今見了才知道,真真有閣老的風采。”
楊兼:“不敢當,不及祖父十之一二。”
王醴早些年和楊兼見過兩面,倒很能說到一起去,兩人說著說著,便並肩走,孟約則同楊閣老一道,楊閣老倒還是沒怎麼太大變化,老頭可是很注生養生的:“閣老怎麼想起來帶孫子一起來濟南?”
“他到現在還沒成家,我是怕將來等到了地底下,跟他爹沒法交待。”楊閣老如今是想起愛子,再看倒黴孫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半道上叫人掉包了,除好遊山水外,性情是一絲也不似。
“來濟南相親?相誰家女郎?”
楊閣老看孟約,孟約:……
“閣老,您是指著我給介紹嗎?”
楊閣老點頭:“倘誰家有合適的姑娘,叫他們相互見見。”
孟約也就認得書院的姑娘們,可那還全是大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