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著。”
喬嫣然放了人,自行往內殿去。
皇后剛到欽安殿,聽聞緋雨被花盆砸傷,起初有些不信,命人帶著去察看。
但見緋雨頭上纏著厚厚紗布,紗布上滲著血。血跡不斷蔓延擴大,染紅了大片白布,血水一盆一盆往外送。
屋內的渾濁血腥味令皇后幾欲作嘔,皇后撫了撫胸口快速出屋,撥出鼻間的異味,悻悻道。
“晦氣。大好日子,竟出了這種事。趕緊把場地打掃乾淨,把血漬徹底掩了,莫擾了皇帝興致。”
皇后頤指氣使下命令,常嬤嬤立刻帶了宮人辦事。
頃刻間,宮人停下手中的活,趕往院中。
緋雨這邊無人問津,臉色慘白的躺在木床上,形單影隻氣息微弱。
喬嫣然進來時見到這幅人走茶涼悽悽慘慘的畫面,頗有些感同身受。
想到自己,每天殫盡竭慮,只為將太后伺候舒服,搏一個光明前程。
奴婢命賤,若是她出了事,怕也是這種慘淡光景吧。
罷,罷,索性多管一回閒事。
喬嫣然快速趕至太醫院,找到專門為太后診治的左院使,說明了緋雨的情況。
左院使有些猶疑,宮婢是沒資格讓太醫診治的,平時都是讓醫術淺薄略懂皮毛的醫女診看。
見喬嫣然態度堅決而誠懇,感念她的善心善行。想著僅此一次,能幫便幫吧。
左院使分派了個年輕太醫,讓喬嫣然帶著去御花園。
“煩勞孫太醫跑這一趟了。”
喬嫣然客客氣氣道謝,孫仲宣忙擺手,表情認真嚴肅。
“喬風儀快別這麼說,行醫救人本是我輩職責。如今碰上了,豈能不管。”
是個好醫生,喬嫣然會心一笑。年紀輕了點,卻是古道熱腸,比那些縮手縮腳自詡醫術高超的老人家強百倍。
27賞花作詩
散開的髮絲,沾有零碎乾涸暗紅血跡,包裹頭部的紗布已被鮮血染透,清秀女子面色烏白得嚇人。
“姑娘,失禮了。”
孫仲宣彎腰先賠了個禮,再給緋雨把脈,掀開眼簾觀察瞳孔,又在鼻尖探了探。
喬嫣然一旁瞧著,中醫的望聞問切這套她不懂,她只關心結果。
“孫太醫,緋雨情況如何。”
孫太醫沉重道,“處理得及時,無生命之憂,過會就能醒了。然而失血過多,恐需靜養一段時間。”
孫太醫把宮女包得寬窄不一的紗布解開,將猙獰暗紅的傷口清洗乾淨,敷上止血消炎的藥草,再拿出新的紗布包妥。
““幸得未傷在前額,若留下疤痕就可惜了。”主要傷在前側顱,避過了要害,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喬嫣然聽著,點點頭,卻是神情複雜的看著緋雨。
孫太醫拿出紙筆開了張藥單,交給喬嫣然,殷殷叮囑道。
“慢火煎熬,早晚各服一次,切記偷懶。”
喬嫣然接過,感激道,“有勞孫太醫了。”
孫太醫笑了笑,清俊的面容生動起來。
“我是盡本分,喬風儀才是真正熱心腸。”
喬嫣然謙虛笑道,“孫太醫謬讚了。”
孫太醫見事情做得差不多了,男女獨處總歸有嫌隙,別過喬嫣然走小路快速離開宮殿。
喬嫣然守在緋雨身邊,時不時在她唇上滴幾滴水。
明穗得貴妃口諭過來探視,問了緋雨情況,聽說無生命危險,倏地鬆了口氣。
在她掌事的宮中出了事,她也難辭其咎。
“喬風儀到外屋歇歇,我來看著這裡。”明穗主動攬活。
“還是我守著吧,”喬嫣然把藥單遞給明穗,“你是這裡的掌事,取藥熬藥方便,煎藥的事就交給你了。”
腦袋灌鉛般沉重,飄飄乎不知魂歸何處,欲睜眼卻是疲軟無力,眼瞼顫巍巍掀了掀,幾番嘗試,終是吃力睜開眼。
緋雨好似做了一段長長的夢,半生飄零,無所依歸。待到夢醒時分,親歷現實卻是更為殘酷,倒不如就此睡去,緲緲不復醒。
“姑姑醒了,可叫我擔心死了。”
明穗端著湯藥進屋,見緋雨睜開眼睛,欣喜道。
明穗將盤子放在桌上,舀了一小碗湯藥擱著待涼。走到緋雨床前,輕輕抬起她的頭,拿枕頭稍微墊高一點。
“姑姑頭部受傷,不宜大幅挪度,姑且這樣吃藥,希望姑姑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