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一震,周身的血液彷彿被瞬間抽了個乾淨,對上祈然猛然望過來的藍眸,只覺全身異常冰冷,只餘顫抖。
祈然,他會怎麼想?他知道琴寧皇后是誰嗎?他又知不知道……衛聆風是他一直苦苦找尋的哥哥呢?
文若彬秀氣的雙眉微微蹙起,望著我的眼中精光閃爍,卻忽而優雅地笑道:“難怪我看著小若覺得眼熟,原來就是當日在海邊一曲高歌,讓我都忍不住佇足停留的新嫁娘,祁國月前新封的琴寧皇后——藍瑩若。”
“不過小若,”文若彬臉上掛起完全無害的笑容,我卻忽然感到他也許是跟白勝衣一般的可怕,“你既貴為祁國皇后,又為何跑到我們依國來?”
我乾裂生痛的唇張了張,原本有很多說辭可以回答,原本有很多套謊話可以用的,可是,對上祈然那雙比寒冬更冰冷的藍眸,我竟只覺心被凍地麻木生疼,說不出半句話來。
發稍忽地劇痛,待我回神的時候,一頭青絲已經被白勝衣拽在手中,我一聲痛呼,趔趄了一下跌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
“你真的不想知道那兩張通緝令上寫著什麼?”白勝衣極端邪魅地語調,吐著灼熱的氣息響在我耳側,“如果……是關於步殺的呢?”
“什麼?!”我一驚,顧不得疼痛猛地扯回他手中的髮絲,一個箭步蹦到祈然面前接過那兩張紙……
“在尹鑰兩國和談會議中,殺了尹國皇帝尹天傲和鑰國皇帝傅經……被尹、鑰兩國分別以白銀一百萬兩通緝……”我微張著顫抖地唇,震驚地抬頭看向祈然,他的藍眸中也不若剛剛的冰寒,反倒透出點點的擔憂和深思。
我眉頭一皺,忍不住有咬牙切齒地衝動:“這個白痴,搞什麼鬼?怎麼每次都讓人通緝,我看他是玩上癮了!”
“步是故意的。”祈然低頭看著我手中的那兩張紙,忽地皺眉道。
“故意的?”我一楞,對啊,按照步殺的本事,如果真的能刺殺成功,就不可能會讓人發現身份。
但最奇怪的卻是,就算步殺武功再高,如果不是有內線幫忙,要刺殺兩個國家的皇帝,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難道,他是故意把尹鑰兩國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去?
難道,這就是他那天接到的任務?
可是,幫他的人是誰呢?他接這個任務的目的……又是什麼?
“若彬,傳令下去。”祈然的聲音忽然在頭頂響起,他看了我一眼,聲音頓了頓,又繼續道,“從祁尹鑰的‘天涯’、‘風蕭’和‘洛安’三個酒樓以冰凌的名義詔告天下:活捉步殺者,賞黃金一千萬兩;傷他性命者,冰凌將永世追殺,滅其三代。”
“啪——!”身後一聲巨響傳來,我一震回頭,只見我剛剛彈過的那把古琴已碎成粉末,白勝衣雙眼妖冶通紅,襯著他唇角如鮮花般綻放的笑容,竟讓我渾身的毛孔都不住擴張縮小,冷風彷彿能從那間隙中鑽入體內,透體冰涼。
“你竟然為了一個步殺,要打破祖規,讓冰凌介入……塵世的鬥爭?!”
“不許你靠近然哥哥!”小遲手中緊緊捏著軍刺,金銀妖瞳熠熠生輝,死死瞪著一步步走向祈然的白勝衣。
祈然嘴角一揚,扯出一個森冷的笑容:“打破祖規?你和父皇早早在做的事,還輪得到我做第一個嗎?”
一旁的文若彬彷彿震驚了半晌,才終於回過神來,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隨後仿若無事地悠然一笑,道:“是,少主。請問,要馬上發嗎?”
祈然點了點頭,正待說話,忽然藍眸中寒光一閃。
我只覺瞬息間,全身浮過輕微的躁意,危機感掠遍全身,一個雪白的身影已經帶著凌厲的殺氣躥到了眼前……速度好快,我心頭一驚,右手舉起,左手環上,已經決定用絕來擋……
下一秒,我只覺身體猛然一輕,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夾雜著淡淡的幽谷清香,修長有力的手臂,緊緊環著我的腰……
祈然鬆開環在我腰側的手,冷冷看著不遠處,已然恢復平日慵懶譏誚模樣的白勝衣。
“然,你不認為,這個祁國的皇后,又探聽了我們這麼多秘密,應該除去比較好嗎?”他望著我的眼中殺意一閃,唇角勾起冰冷的淺笑,“還是,就因為她是步殺的人,你……”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吧?”祈然淡漠地打斷他的話,“你最好別忘了當日要求跟著我時……說過的話!”
白勝衣渾身猛地一震,妖豔的笑容僵在那一刻,半晌的沉默之後,忽地露出一個與他完全不相符合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