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慧慌忙放開我,緊張地問:“小姐,對不起,你……你沒事吧?”
我扯出一個安慰地笑容,問道:“我睡了幾天?”
心慧一邊小心地讓我躺平穩,蓋好被子,一邊擦掉眼淚,哽聲道:“整整六天了,比上次在河裡救起來時還久。小姐,我多怕你會醒不過來……”
六天?這麼久了嗎?奇怪……我原來明明躺在牢裡,怎麼如今醒來,竟睡在錦床上了呢?
“小姐,你和少主什麼關係啊?”心慧放下心事,雖然眼睛還是紅腫,臉上卻開始掛起了輕鬆的笑容,竟一副調侃我的口氣。
“你都不知道,那天少主象發了瘋一樣把你從牢裡抱出來。地牢都差點被震塌了,還驚動了整個皇宮的人。”
“不過少主的醫術好高超啊,我從來沒見人施針的速度能快到那種程度,我們旁觀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小姐,他的醫術好象比你還厲害耶!”
“這幾日你昏迷,少主也是沒日沒夜地照顧你,不吃不喝不睡……”
“你說什麼?!”我猛地撐起身子,卻因為劇痛又頹然倒了下去,咬牙切齒道,“你說他不吃不喝不睡?!”這個混蛋,又想把自己的胃搞壞嗎?
胸口……好痛,為什麼都六天了傷口還沒癒合,而且痛得越加厲害,不是……有小銀在嗎?
心慧說,祈然發了瘋似的把我從牢裡抱出來。他不會……已經知道我是水冰依了吧?
屋外,忽然傳來慌亂的腳步聲,門“砰——”地一下被撞了開來,祈然的身形有些不穩,跌撞地衝進屋裡,衝到床邊,放下手中的東西。
他的臉上儘管帶著面具,卻還是看得出來整整瘦了一圈,清癯的厲害。唇上沒有什麼血色,下巴冒出凌亂的鬍渣,身體更是搖搖晃晃,虛弱地彷彿下一秒就會跌倒。
他看著我,一分一秒也不肯挪開,那麼深刻的感情,那麼狂喜的注視,彷彿只怕我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
我的眼眶慢慢溼潤,無聲地吐出兩個字:“祈然。”
那兩個字,卻恍惚間突破了感情中所有的臨界點……祈然猛地俯下身把我抱在懷裡,緊緊抱住,彷彿永生永世都不會再放開。
我痛的齜牙咧嘴,卻忍不住在祈然懷裡微笑。
這樣的場景,好熟悉……當初,也是如此。明明一身傷痛,被他抱在懷裡,卻彷彿能看見幸福的模樣,象長著翅膀的天使,在我頭頂盤旋。
當時,我用哭地沙啞的聲音,對他說:“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如今,我使盡全力伸出虛弱的雙手,緊緊回抱住他,一字一句,在他懷中一遍遍無聲地呢喃:“我們……再也不分開。”
(PS:請參見第一卷中第11章 朋友)
當祈然終於放開我的時候,我已經痛地只剩下喘息的力氣了。好痛,到底那把寒血劍是什麼神兵利器,傷口竟然恐怖地會結冰,如今還痛得我幾欲暈厥。為什麼不讓小銀早早舔醫好呢?
“被寒血劍傷到的人,體內會留有寒氣,在寒氣沒有清除乾淨以前不只不能讓傷口癒合,還要人為地撕裂傷口……”祈然摘下面具,扶著我坐起來,從後面輕輕環住我,聲音輕柔卻顫抖,顯是用盡全力才能壓抑住無邊悔恨的洩露,“所以……你……現在才會如此疼痛。”
“祈然。”他輕輕應了一聲。
我把頭靠在他的肩頭,繼續喚道;“祈然。”
“怎麼了?傷口很痛嗎?”他扶在我身上的手越加輕柔和小心,語調中滿是焦急和心痛。
我搖了搖頭,連眼淚都搖了下來,一遍一遍地叫:“祈然!祈然!祈然!……”
他渾身猛地一震,忽然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用顫音輕輕叫了一聲:“冰依。”
“是我!”我狠狠地點頭,緊緊抓住他懷在我腰側的手,哽聲道,“我在這,在你身邊!以後……以後的以後都在。只要你叫我,我就會應。你不用再擔心怎麼呼喚也沒有人回應你,你不用再一個人孤獨地絕望,你也不用再一個人守著雪梨園無聲的哭泣……”
有多少次,想他想到心痛的時候,在心裡呼喚他的名字,卻沒有人回應。有多少次,閉上眼能看到他的容顏,聽到他的聲音,睜開眼卻什麼也沒有……
如果……我都痛成這樣。那麼親眼看著我死去的他呢?午夜夢迴的他呢?會不會更是一次次地驚醒,一次次地呼喚,又一次次地絕望呢?
祈然把頭深深埋在我髮絲間,灼熱而潮溼的氣息籠罩了我的全身,抱著我的手卻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