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琴所奏琴曲,卻與狂風相應和,更顯流水湍急之勢,浩浩不可擋。
若是人之俠者,大概會忍不住以嘯聲應和,應能激得起雕鳴相伴。
然而,煉丹者,多以火為工具,水能消火,風雖能助火,卻有礙火候的掌控。這種表現,不是在壓抑柳定定,作為一種挑戰嗎?
柳定定端起桌上的茶水,拎起桌上的果品,一口口地送進嘴巴,狀似極為認真聽曲。卻每每在樂曲的錯漏出,手指一彈就弄出轟嗚聲,散發到天空,形成朵朵煙火。
或成高山,或成流水,亦有牡丹。卻讓揚琴所奏琴曲,更顯得氣魄昂揚。
隨著樂曲的展開,下面的人愈聚愈多,不少人發現了異狀。天空的煙火散去之後,每每在空中留下各色煙霧。
和著樂曲的煙火,令人心潮澎湃,更讓相中春手下擊出的樂聲,更顯得氣勢雄渾。
愈來愈多路過的人,都坐了下來,聆聽樂曲,坐看煙火。人雖多,卻顯得安靜肅穆。
突然,轉眼間曲調一變,變得輕快昂揚,如百鳳朝嗚,春花齊放。煙火卻也從原本的大嗚大放,變成潤物無聲。
最令人不解的是,那薄薄的煙霧,竟愈來愈濃,持久不散,流動之間,竟演譯著天地大道。然而煙霧所聚之處,卻愈來愈小,最後竟然與背後的太陽相應對。
人們坐在地上看到的太陽星點有多大,彩霧就有多大。當樂聲漸停之時,這團彩霧也不斷濃縮,從眾人前前消失了蹤影。當樂聲終於止歇,只流下餘韻之時。彩霧消失之處,突然蹦出各色光彩,萬道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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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土仙途 第一七〇章 敝日
一個純修真者世界,可以說滿城都是帥哥美女,就算時運不濟,把自己修真修到變老了,也還沒爬上天梯,那也是老帥哥,徐娘半老,姿色仍豐。
在這樣的地方,想要當個妓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成為一個守身如玉的妓女,更必須有自己的三兩三。不然,真的會被擄去梁山,變成人家玩樂的女人。連個壓寨夫人都算不上。
相中春能被人稱第一,自然在各方面有其優越之處。
這樣的人,總是很有自尊的。在服低之前,總是會想要測試測試讓她低頭的那一位。
何況,相中春的實際年齡又比柳定定大了無數歲。雖然信任沈天芳,但相中春仍然有點猶疑。
能做為翹楚的人,總是有自己的自尊與本事。雖然心中也有執著,但她必須知道自己的放下,是值得的。
至於現在所從事的工作,她的態度卻很正面。她所賣的是自己所長的歌藝,而不是**自身。這跟武者出售武力給帝王家沒什麼不同。都是有價值的存在。
她不覺得寫書令人愉悅,會比獻唱歌舞,彈撥樂曲來得高雅高尚。
事在人為,在這裡,她正逐步改變男人來此享樂的態度。更不乏女客人上門。
修真愈到後期,女性人數比例不斷增加。只是男修真者在這性別平等方面,往往會少了一根筋,迷糊地以為自己天生就該有什麼特權。
而部分女性,卻也予取予求,任他們索取。進而認為全部的女性,都該如此奉承他們。
而力量、成就,決定了地位。
當琴曲與煙火止歇的那一刻,兩女的眼神相視。
雖然未曾言語,但兩人之間的高下,已經分了出來。
富都城滿城都是修真者。上界更是一塊平坦的大地,就算城中有高樓。卻絲毫無法遮掩住高空的變化。無數人從煙火竄升那一刻就抬頭看點。與身邊能找到的熟人陌生人,一起探討究竟為何有此異象。
遠觀的人自然沒有在近處聽曲的人看得清楚,聽得明白。這不是視力問題,而是很純粹的距離問道。
當然,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坐在醉琴閣屋頂的兩位天仙女子。
身為始作甬著,柳定定當然知道自己在弄些什麼。不過,秉持著,你不言,我不這的心態。她卻是什麼都不說。等著相中春自己去探查。去發現。
相中春雖然成樂曲的氣勢變化中。明白了自己不如人之處,但是今日相見,真正的目的,確是洽談拜師學丹的問題。這個年代。修真者仍然流行師徒制。若拜了師,在富都城開展的這份事業,多半得停下來,所以相中春更是慎重。
她已經看出柳定定隨手丟擲的那些是各色真火。而不是普通的煙火。夾雜在煙火之中的,更是珍貴的各種靈材。近半數,都是她未曾聽聞,也未曾在搜奇玉簡中習得的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