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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他們在很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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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貴妃》第二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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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壽王邸時,丈夫被恆王李瑱所邀,在弟弟家中弈棋,她自舒了一口氣,避免立刻和丈夫相見。

她獨自思著,迷離著,沒有悲和喜,甚至自思也一片混亂,她想著父親曾口授過一篇文章,蔡邕的《女誡》,但想來想去,和自己的遭遇一些也連不上,《女誡》中講穿衣服的顏色和打扮與女子德容的關係,和現實完全接不上——她為此而喟嘆儒生的迂腐,她自問:“我不曾穿過紅色的內衣,每次見君皇,都照正統的打扮,然而,我的衣服一樣被剝下來……”

童年時代受的家庭教育,到此時,連根動搖了!

但她沒有把發生在興慶宮技藝室的事件告知丈夫,那不是為了禮,而是為了羞於出口。

現在,咸宜公主和弟弟壽王在一起——這位曾協助母親,為弟弟謀取太子地位的公主,如今,忽然有了萬丈雄心,要以自己的力量再來協助弟弟爭取皇位承繼權。

壽王和咸宜公主都知道楊玉環必會改變身分了——那是由玉真公主暗示的,皇帝不能長期以兒媳為情婦,同時,皇帝對兒媳狂熱的感情,也不能熬待數日一見——偷偷摸摸地相見。他不能再與兒子共一個女人,他要求獨自佔有,亦即要求兒子獻出妻子。

作為皇帝的兒子而沒有大權力者,除了完全服從父親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的。

咸宜公主和壽王都明白。自然,壽王必然會獻自己的妻子以全孝道。而在政治的權術圈子中混過來的咸宜公主,卻由此而想到了一套新的出路。

她知道弟弟和妻子之間的恩愛遠超過一般的夫妻,她提出:囑弟弟設法,在妻子身上做工夫,她估計,楊玉環一旦歸於父親,必然會取得母親當年的地位,可能還會超過,她認為,楊玉環他日在皇帝身邊的地位,足有力量設法去掉現在的太子,再來一次廢換太子,改以壽王為承繼人!

這自然是聳動的,李瑁思索著,點頭,但又發出喟嘆,他告訴姊姊,玉環完全不是政治性的人物。

“哪一個人是天生的政治人物,這可以教得會的呀!你可以教她,我也可以從旁協助,阿瑁,父皇年紀已大了,在世之日,不會太久,只要你能取得太子地位,父皇駕崩之日,你嗣位,依然可以得回玉環!”咸宜公主率直地說。

這又使壽王悚動,他聯想到前代的故事,自己的曾祖父曾接收高祖的才人,即後來做女皇帝的曾祖母!他想:“自己如能為太子,破鏡亦有重圓之日——”

凡是生為皇帝的兒子,極少人會對皇權沒有憧憬的。壽王曾經有被立為太子的希望,他失卻了,常常為此一段經過而恐懼不安,現在沉落的希望忽然如太陽再升,他內心激動著,夫妻情愛,家室之歡一時都拋開了。他想著皇位承繼權,想著父親死後,自己登上皇位——

一個做上皇帝的人,可以隨心所欲地得到若干人或物,今天獻出妻子,如果能因此取得承嗣之權,又如果父親死得早一些,那麼,再得回妻子,應該不需十年吧?玉環芳華正盛,即使十年,朱顏應該未凋。

於是,他把得自姊姊處的一項意念向妻子說了。

在混亂和頹喪中的楊玉環,對此有無比的詫異,她望著丈夫,一時不知所措。

壽王雖然不是一個異才特出的人,但生活環境使他精警,他再向妻子說:

“我總要和你再在一起的,玉環,事到如今,我們乖分已無可避免,只有你想辦法,取悅父皇,設法以我為太子,那麼,我們還有再為夫妻的一天!”

“阿瑁——”她惴惴然叫出,思維一片混亂,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她覺得丈夫所設想的過分離奇怪誕,而且也太可怕,但是,她又不曉得該如何自處。她以為,丈夫如此說,完全是為他年再做夫妻。可是,在她的感念中,以前從來沒有過如此的事。雖然有破鏡重圓的故事,但那是前朝的大臣楊素自行把俘得的陳皇朝的樂昌公主放回給故夫,情形和自己所遇的完全不同。自己,是被皇帝所奪去,要走那樣曲折的路,再回復夫妻關係,她以為太渺茫了。

“玉環,天下事未可知,我們盡力而為,這事,多半要靠你,在外間,宰相李林甫他們,從前就幫過我。”壽王急迫地求懇妻子,“玉環,這看起來很荒唐,實在,卻有可能的!他年,他年……”

“阿瑁,皇上肯聽我的話嗎?”她愴然出口。

“母后在世之時,父皇是很順母后之意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