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想著,一面笑道:“那就好,我就放心了,好了,我們出去吧,剛才我已經和二姐說了,叫她給你尋個小宅子,算是我的一點賀禮吧。”
翠鈿忙道:“這已經是感激不盡,哪裡還敢收?”
“哎,你們成婚,總要有個地方住的,現在吳布哥哥在公主府裡,緊緊巴巴的,哪裡有空地方?吳布哥哥眼看也要外放做官了,就是你們以後出京去,那是有衙門安排的,保不齊什麼時候再回京裡,總要有個地方住啊,總歸是沒有壞處的,你就別推辭了。”子夫說著,便扶起翠鈿的手,一起推門出去了。
眾人都沒有多想其它,只是當子夫囑咐她幾句話,翠鈿出來,便行禮回去了。君孺和少兒將衣服收拾的差不多了,看天色已晚,也就告辭出宮去了。子夫等著劉徹晚上過來,便將這兩件事向劉徹說了,劉徹對於如月嫁給衛青的事,雖然有些意外,可是也沒放在心上,只道:“憑你做主就好。”當下便將未央宮旁的一座宅子指給了衛青。餘事就不管了。
至於吳布那邊,子夫自然是自己不出面,她叫了衛青來,告訴了他和如月的喜事,衛青喜不自禁,子夫又將吳布的事說了。叫他去找公孫敖。由公孫敖出面,替吳佈置辦一切事宜,少兒的宅子已經找好了,公孫敖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替吳布裝飾宅子,和平陽公主只說是宮裡新放出來的宮女,子夫看著好。就替她和吳布做主了,平陽公主因為已經將吳布放了出去,也就不好說什麼。只是憑他們去罷了。
第二天就要舉辦婚事了,君孺忽然進宮來求見,子夫想著她正是忙碌的時候,怎麼還有空兒進來了?便道:“快請進來吧。”
君孺喜氣洋洋,子夫看了,心裡也不由得生出一絲喜悅,笑道:“姐姐不在外頭忙活。怎麼還進來了?”
“這不是有事要和你說麼?”
“什麼事?”
君孺在她身邊坐了,笑道:“還不是為了步廣的事。”
“步廣有什麼事?”最近只顧著忙碌衛青了。把這個不言不語的小弟弟都忘在腦後了:“他不是還在讀書麼?以前我還說,有機會向皇上提提,能讓他出來做個什麼職位,也好歷練下。”
“正是呢,這事我都想了好幾天了,你也別怪姐姐說話莽撞,都是一家人,我想什麼就說什麼,說的都是真心話——”君孺吞吐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似的。
“姐姐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姐姐是個爽快人,怎麼還這麼扭扭捏捏的起來?”子夫有些奇怪地道。
君孺靠近了子夫,道:“我想著,青弟這一去,前途未卜,要是有個什麼事,我們終究是女人家,朝堂上的事,幫不上什麼忙,你大姐夫現在官職也不高,你二姐夫更是指望不上,趁著青弟即將出徵,皇上自然什麼都依著你,能不能借機向皇上進言,讓步廣出來做官,以後青弟若是榮耀歸來則好,否則,你也有個支仗不是?”君孺低聲說完,不勝愁悶地蹙了蹙眉,似乎不願意提似的。
子夫聽了這話,也是半晌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道:“姐姐,你說的不是外話,這倒也是,雖說青弟不會有什麼事,可是我也早想讓步廣出來做官了,罷了,今天晚上,我就和皇上提提,料想皇上不會不答應的。”
君孺聽了,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更加蹙緊了眉頭道:“今天我來,還不全是因為這件事呢,要是這麼簡單,那就好了!現在還有更糟心的呢。我今天早上先和步廣說了說,我想著,先別和你說,別來煩你。可是你猜怎麼著?步廣竟然不願意!”
這話子夫已經聽姐姐和衛青吐露過幾次了,因此今天聽見,也沒有太驚奇,只道:“是麼?步廣以前就有過這樣的想法,沒想到這麼堅決。這樣,你叫他進來,我當面問問他。”
君孺點了點頭:“也只有這樣了。”說著,便叫身邊的侍女:“你們出宮去,把二公子帶進來,就說是夫人找他。”
侍女答應一聲,就出去了,過了半日,只聽外面回道:“二公子來了。”
門簾響處,只見步廣穿著一件青色的直襟袍子,十分淡雅,神采蕭然,走了進來,子夫和步廣見的極少,因為想著他年紀小,又在讀書,進宮也不容易,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才見見他,這又是隔了好久了,沒想到今日一見,子夫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有一種大吃一驚的感覺,這個小弟弟,已經成長為一個大人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的小男孩了,他眼角眉梢蘊藏著一種堅定,似乎什麼事情,自己都有想法,有擔當,胸有成竹一般。
子夫看見步廣,忙道:“還不快到這邊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