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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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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阮新見過幾次,筆友見面,十分唐突。兩個人從理想跳到了現實,一直在校園那茂密的林蔭道上走著,他說:這裡的樹真多。她從側面看他,他是一個清瘦、黝黑的男子,平頭,比她想象中英俊。眉毛很濃,眼神裡有一種平淡的潛流——那是她曾經愛上的男子,她愛上了他寄來的文字,感覺他的心跳仍然如此真實。

一切東西到了現實總會有一些轉變,各自的生活並不相同,他更是顛沛流離,毫無定性,喜歡藝術,希望一舉成名。而她是學生,對未來的路也並不知道,只是也喜歡文字、語言、繪畫等一切形象的東西,那裡面,能嗅到內分泌的熱情。

他們的通訊懷著愛情,可能是兩個陌生男女懷有的那種感情。各自不知道對方的樣子,也並不需要知道,意念裡的東西更富於色彩,猶如兩隻飛在空中的紙蝴蝶。他們交換彼此的心情,在孤獨的時候,彈奏琴音給對方聽,給對方獨處的資糧,這可能就已經足夠。

當繁華落盡,也許意念裡的花朵將更加嬌豔美麗——他說,她的文字總能給他安慰,真的,那也是她的幸福。那時,她感覺到夜晚被點亮的幸福——儘管大多數時候,她的夜晚都有幾分蒼涼和驚懼。幸福可能並未真實發生,命運也未真實地交錯——夢想被現實打敗,他是一個自私的男人。

清嵐收起了稿紙,她不需要知道這些是為什麼,因為每個人總得朝前走。她知道自己曾經這樣狠狠地愛過,少年時期的愛沒有為什麼,不計較得失、金錢,卻擁有那一份純真。純真,是她在乎的,雖然容易被現實玷汙。她生活在那種恍恍惚惚的被愛裡,或許就是一個人的柏拉圖。

現在,她又開始閱讀侯孝賢,發覺自己的精神世界有一些孤獨。她仍然是一個孤獨的女人,在電腦前碼一些字,承擔生活中該來的全部東西,雖然仍然時時感受到怯懦,每一個年輕人都有過的怯懦。渴望愛情,更溫暖的陽光,幸福,以及神話。我們都有自己微小的命運,如此而已。

和阮新見面之後,兩個人十分地不適應。一個男人的文字可以這樣在微小的地方打動你,但是後來,他的真實存在卻可能給你遺憾。他們在學校裡亂走,那時候風很強勁,秋天的風,呼啦啦亂吹。阮新說:有風很好。

然後,兩個人在學校的小飯館裡吃飯,記得點的是宮爆雞丁。他一個勁地往她碗裡夾菜,但是自己卻吃得很少。他吃得太少了,她往他碗裡夾了一個雞蛋,勸他吃下去。她感覺他的清瘦,就像紙片一樣。他的面板那樣的清薄,她能感受到睡在他懷裡那份微微的暖意,但是可能一下子就會被一陣風帶走。

他們一起在路上走著,天黑了,他給她指路,說:“你看,前面有啟明星。”他走路的節奏輕快,有點革命者的那種雄赳赳,氣昂昂。他的頭髮一聳一聳,真的有點像個戰士。跟他在一起的路似乎很長,道路兩旁是樹木,永遠的樹木。和他在一起有一種迅速的時光和氣場,十九歲的她並無法分辨——可能來自於一個男子內心的情慾,但是他給不了她什麼。一個深情的女子,像追尋理想一樣追尋一個男人。

在女人的心目中,男人就是她的光,她希望永遠被這光帶領著向前走,希望被包圍。她無數次地幻想過被他擁抱的感覺,但是都沒有成功。可能,那些秋天太寒冷,他們只能給自己溫暖。

倒是,他教會了她抽菸。他們那時到了他住的郊外,他的幾個朋友在外面生爐子烤羊肉串,他們圍坐著。他問她:“你會抽菸嗎?”她說:“我不會。”他又說:“你應該學會抽菸。”

他欣賞那種女人,經歷過很多事情,並不在乎自己的健康,有一些自頹,一些放縱,或者,她可以再本質一些。然後,他為她點了一支菸,她抽了一口,奇怪她並沒有咳嗽,只是覺得天生和這煙有某種聯絡。

她對他來說太少女,也太純情了。

清嵐不知道為什麼要回憶這些,也許只是對一些記憶的思念。她總是很難感受到被愛,所以拼命地需索,需索一種絕對的、包容的、給予的愛。但是他覺得自己給不了這麼多,所以半途退出。他能給的就是那些信,那些他單純的思想。他告訴她,春天要去看螞蟻,要讓自己在陽光下融化。他給她買過一本書,是村上春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