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的身影無聲的退出去。
甘露殿,寬闊的廣場之上,一道身影輾轉挪騰,劍影密不透風,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站在遠處看著,悠悠的嘆了口氣。
不多時,那身影停下,向這邊走過來,看都不看石階上那一盤色澤金黃的蛋炒飯,拎著一旁的酒罈進了殿中。
算學院內,午飯時間,教室空無一人,李軒有些失神的望著窗外,另一名俊俏公子拎著一個食盒進來,放在他的面前,看了他一眼之後,不發一言的走出去。
算學院外,李翰原本胖乎乎的身影消瘦了不少,此刻正揹著手,對站在角落裡的幾名年輕男子,大聲訓斥著什麼。
“十天了。”
小丫鬟坐在院子裡面,掰著手指頭數著日子,臉色雖然比之前蒼白了不少,但還算是有些氣色。
姑爺幾天之前來信了,說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要過很久很久才會回來,很久很久是多久呢,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小姐有身孕了,她其實很開心很開心,可是姑爺又不在,就連二小姐也不見了快十天了,她就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回頭望了一眼,立刻站起來,慌慌張張的跑過去,說道:“小姐,別動,放著我來!”
……
……
馬車裡面的空間很大,又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錦榻,但行駛在官道上面,還是有些顛簸。
這些人似乎很著急,除了第一晚因為江面擁堵,有稍許的停留之後,趕路便不分日夜,除了那道姑,隨行還有數十人之多,無一例外,全是高手,其中兩名紫衣人,李易在英雄大會之上見過,都是有著天榜高手的實力,其他那些身穿藍衣者,給人的感覺也不俗。
不算那道姑,這樣的實力,在江湖之上,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了。
那道姑給他的感覺很奇怪,除了開始和他說過幾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主動開口過。
包括琉璃的製作方法,她甚至連提都沒有提。
不過,對於他出於試探的種種要求,甚至可以說是無禮和過分的舉動,對方全都沒有猶豫的答應下來。
她越是這樣,就越給他一種所圖甚大的感覺。
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張畫軸,這是從那位藍衣人手上得到的,徐徐展開之後,看到那上面的女子,臉上浮現出了疑惑和迷惘。
“應該不是。”許久之後,他搖了搖頭,將某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祛除出腦海。
“聖教。”李易靠在車廂上,緩緩的吐出了幾個字,“好東西啊……”
前方另一處馬車上,中年道姑盤膝而坐,手中拿著一本薄薄的冊子。
“景和初年六月,慶安府,李家村。”
“七月初七,《鵲橋仙》,無名才子名動慶安府,八月十五,中秋,《水調歌頭》,獲稱“景國第一才子”。”
“冰糖葫蘆,如意露,烈酒,香皂,香水……”
“掌天罰,改刑訊,創新算學,力挽狂瀾,大敗齊國使臣……”
……
片刻之後,道姑將那冊子放在一邊,說道:“請那位客人過來。”
“屬下遵命!”
立刻有一人調轉馬頭,來到後方另一處馬車前面。
他對守在馬車外面的幾人說道:“娘娘有命,請這位客人過去。”
“噓……”其中一人對他做出了禁聲的手勢,說道:“小聲點。”
“又睡著了?”那人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幾人同時無奈的點了點頭。
“算了,我去稟告娘娘。”那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調轉馬頭,向前面走去。
他也見過嗜睡的人,但像這樣白天睡,晚上睡,每天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清醒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難怪娘娘對他這麼特殊,畢竟這麼嗜睡的人,這世上不多。
“那便等他醒來吧。”如實稟告之後,頓了頓,馬車裡面才傳來聲音。
……
……
京都已是深夜,距離宵禁,也只剩下不到半個時辰。
街道之上行人幾近於無,一處勾欄之中,有兩道略顯疲憊的身影走出來。
在她們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數道身影緊緊的跟著。
宛若卿偏過頭望了一眼,問道:“醉墨,你明天真的要去曾家?”
曾醉墨點了點頭,說道:“我想去那裡把爹孃的靈位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