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公主將手中的書本扔回石桌上,目光緊緊看著寒雪,氣勢凌人。
“慶功大宴?寒雪略有所聞。”她據實以告,雖然王府裡忙碌的人好像忘記告訴她這件事,或者說根本無意告訴她也罷,她由衷感到高興。
“那好,本公主要你在慶功大宴上與本宮合奏表演,讓士兵們輕鬆輕鬆。”華陽公主很乾脆地說道,語氣充滿強勢。
寒雪一愣,他會讓自己出席那樣的大宴嗎?而且她不太喜歡那麼熱鬧的場面,她不想面對那些好奇又鄙夷的目光,會讓她不由地感到窒息,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公主,寒雪覺得……”
華陽公主不等她說完,便杏眼瞪過去,厲聲道:“大膽,你敢忤逆本宮,信不信本宮可以判你欺上的罪名!本宮說這樣就是這樣,你什麼都不用準備,本宮到時候自有安排,你現在也不用看書了,回去習琴吧。”
寒雪望著公主,為公主即將迸發的隱怒而感到無奈,她妥協地欠身道:“寒雪遵旨。”
算了,不管楚亦瀟是否允許,那也是公主跟他之間的事情,想畢公主也是聽到了市井裡流傳的誇張傳聞才會想要與自己合奏的吧,不然以公主的驕傲是斷然不會找她的。
她很早就耳聞當朝華陽公主琴藝了得,每逢國宴必會為宴會撫上一曲,而且用的是隻聞其名不見其影的伏羲琴。
她很想見識一下伏羲古琴,小時候聽爺爺說過,伏羲古琴吟嘯,誰與爭鋒,如今有機會見識,而且還可以與琴藝出眾的華陽公主相互切磋學習也算是一樁好事。
這麼想著,她便開懷了,同樣是愛好音律之人,難得碰在一起,何必讓那麼多雜事給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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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丞相的馬車停駐在驛館裡,然而他早早下了馬車,站在驛館前面等待著楚王爺,八尺身材,瘦中帶著力感,年老的身骨在寒風中依然不減威嚴。
左右帶刀侍衛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神情專注而肅穆。
呂丞相將髮髻上的被大風吹得亂飄的灰色帶子給掃到身後,順手悠閒地捋捋鬍鬚,寒風撲面而來,讓他自然地皺了臉皮,使得原本就皺紋多多的臉更加老氣橫秋。他
目光如炬地看著前方的大道,心中評估著,楚王爺大概什麼時候才會來,他這個老丞相兼老國舅已經站得快要腳痠了。
忽然,侍衛眼尖地看到前方乍現了一群人,他盡職地提醒暫時將視線拉到其他地方的丞相:“丞相,楚王爺已經來了。”
呂丞相這才將目光重新調向不遠處的道路上,果然看見楚亦瀟騎著戰馬率領部下前來了,他眯起老眼,看著楚亦瀟騎馬策騰,白雲雪地在他身後閃耀,反射出楚亦瀟威猛的形象,他的心打了個突,楚王爺越來越威風了。
這一邊,楚亦瀟帶領日月等一干驍勇的部下漸趨漸近,他劍眉飛揚,薄唇抿緊,黑得發亮的眸子在藍天碧雲下深邃不見底,微微眯眼,他朝呂丞相投去關注的目光,更加策馬快馳。
馬蹄震天,濺起的雪花粉末在馬蹄底下形成一道壯麗的風景,冰涼的雪子高高飛起,竄入男人們的頸項,為熱血燙膚所融化。
“馭——”楚亦瀟勒停馬步,縱身一躍,頎長偉岸的身軀穩穩落到呂丞相面前。
他拱手抱拳,英氣地道:“呂丞相久等了,請!”
呂丞相銳利的眼睛端詳了楚亦瀟一下,再次激賞這個傲岸的男人,不過……太優秀了是好又不好啊!不著痕跡地收回所有的心思,他笑眯眯地道:“王爺不辭老遠親自過來迎接,老朽慚愧。”
楚亦瀟稍稍側身,身後早已經等待著的部下們齊齊上前,鞠躬抱拳道:“恭迎呂丞相。”
呂丞相笑呵呵地捋捋鬍鬚,朝楚亦瀟擺擺手勢:“楚王爺請。”
隨即,呂丞相轉身由侍衛攙扶著踏上停在一邊的豪華馬車,在放下幃簾之前,他觀望了一下楚亦瀟率領的部下個個勁裝矯健,讚賞地點點頭,穩聲說道:“楚王爺的人果然訓練有素,不愧是沙場不敗戰神的手下,個個都不等閒哪!”
楚亦瀟勾了勾唇,然而黑眸卻暗沉了幾分,心中沉吟著,呂丞相似乎在試探什麼?他將視線對上呂丞相高深莫測的像是模糊卻又清明的老眼,心下一凜。
他不動聲色地躍身上馬,這才朝呂丞相朗聲道:“呂丞相過獎了,時辰不早了,起程!”
一聲令下,馬隊開始轟隆隆地飛奔在大道上,向著宏偉的楚王府馳騁而去。
……
南邊郊外的冰川上,旗幟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