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證關係?”吳光懷說:“你考慮吧,三年之後你就不是現在的董憲章了。”董憲章對葛隱騫說:“打死我也不會去做他的學生。”然後又變口氣,“吳光懷說得對,其實也沒什麼,虛榮心作怪罷了。如果他不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倒願意去做他的學生。他是做學問的天才。你發現沒有,現在書店裡擺著好幾本社會學方面的專著,都出自他的手。”
葛隱騫一半是好奇,一半是神差鬼使,在第二天上班時特地跑到書店去瀏覽一番,果真有幾本關於社會學方面的書,署名是江淮,葛隱騫猜到江淮就是吳光懷。就拿了幾本來翻,其中有一本扉頁上有吳光懷的個人簡歷,一張照片對著葛隱騫在笑。葛隱騫把他的五本書全買了下來,帶回家裡去讀。
葛隱騫問起董憲章:“那個吳光懷教授不是我們無疆人吧?看起來挺面熟的。”董憲章說:“那裡的事。他又不是我小學中學的同學,離我們十萬八千里呢。山西的一個什麼市,學校裡我叫他煤炭,他叫我半仙。”葛隱騫說:“他長得並不黑啊!”董憲章說:“拉倒吧。他白皙的很,象女孩子的面板,掐一下我想會擠出水來的,要是真黑才不敢叫他。他是出產煤炭的山西人嗎,我們根據地名叫他煤炭,根據相貌又叫他豆腐。”葛隱騫打趣說:“那我們無疆就是出產巫婆仙公的地方了?”董憲章說:“你見過吳光懷?你怎麼知道他長的模樣?”葛隱騫說:“你猜猜,你不是半仙嗎?”董憲章說:“你肯定看過他寫的書?要麼你在電視上看過他,他經常在《說美》欄目中做嘉賓。你對他那麼有興趣?”葛隱騫說:“你對他沒有興趣?”董憲章說:“有十多年沒有聯絡了,不算十分了解他。有人說,兩夫妻一年半載不見也會生疏的,不知是真是假?”葛隱騫說:“你當然。天天金屋藏嬌,憐香惜玉的。”董憲章沉默不語,突然問她:“你願意做他的研究生嗎。真的,他當導師是優秀的。”葛隱騫說:“他會收我這個學生?”董憲章說:“你的英語基礎紮實,複習一陣,問題不大。只要達到分數線,他敢不收,我找他算舊帳。”
董憲章當著葛隱騫的面立馬給吳光懷打電話開玩笑:“我們無疆美女欽佩你的才學,想來當你的研究生呢?不知你是真有才學還是假冒才學,你給我捎句話。”吳光懷說:“你以前經常吹你們無疆的女子貌美,不知是真是假。我可是還沒結婚的處男啊。當然我的才學只用來研究社會,不是用來研究美女。”董憲章說:“去你的吧。教授先生,你在學校裡就窮追猛趕江蘇校花陸一風,差點沒開除你。”吳光懷說:“要是陸一風肯嫁給我,也該夫貴妻榮享受清福的了。可惜嫁給了那個福建屠夫賴加修,紅顏命薄,身如紙賤。”董憲章說:“賴加修怎麼了?”吳光懷說:“走私吧,被海警打死了。一個堂堂名牌學府,竟培養出一個奪人所愛鋌而走險的歹徒。我們班上唯一一個短命鬼。”董憲章說:“那陸一風呢?”吳光懷說:“十分不好意思說出來,在海南做了幾年雞,無顏再見父老鄉親,去非洲定居了,據說最近嫁給一個七十多歲癱瘓在家的老頭。就等老頭死後分家析產了。”
看來,大學同學中就數董憲章缺少與外界聯絡,資訊不夠靈通。前些年,呂政黨的親戚在省委由組織部部長升任副書記,來到無疆縣時問過莊副書記:“你們縣裡還有北京名牌大學畢業生願意回家鄉在基層工作?”莊副書記始終想不出是誰,只好敷衍:“應該有吧,全縣一百多萬人口,人才輩出、藏龍臥虎呢?”省委副書記說:“這個大學生現在怎麼樣了?”莊副書記記不起是那個人又不敢說不知道,就說:“能力很強,工作不錯,縣委是重視人才培養的。”省委副書記說:“要留得住人才,培養好人才嘛!”莊副書記胡亂作答:“已列為後備幹部考察呢!”省委副書記上午到下午走,莊副書記問組織部劉部長:“那個是北京名牌大學畢業的,我怎麼沒什麼印象?”劉部長說:“我看,縣直五十個單位領導,鄉鎮五十個黨政領導,那來的呢?”莊副書記說:“要從文教、衛生、科研等部門去找?”劉部長說:“聽說‘盛天華章’酒樓珍珍老闆的老公是北京回來的大學生,是不是他?”莊副書記說:“哎,珍珍還有這麼高學問的老公?他老公還有那麼高職位的人替他說話?不簡單!他在那個單位?”恰巧小汪秘書進門,聽到後答:“在法院吧!”
那天董憲章半認真半開玩笑跟自已提起報考研究生一事,葛隱騫心裡咯噔了一下,象是一個攀在懸崖上的登山者,腳下萬丈深淵,一不小心便會影跡無蹤,只有仔細搜尋陡壁上的每條裂縫,每根藤蔓,尋找一個落腳的縫隙,抓緊那怕是一根草,才能倖免於難。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