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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況志強心中不禁大驚,他素知自己這個好朋友行事果斷之至,若是馬伕出錯,在這種緊急狀況之下,立即軍法從事,也不是甚麼了不起的事,何以去了那麼久,還沒有回來?

他想往剛才馬嘶聲發出的地方去察看,可是他又知道,黑暗之中,不知有多少士兵軍官在留意長官的行動,若是營長和副營長,都為了一匹馬而行動倉皇,那麼就會影響軍心了!

所以他只好耐著性子等著,一分一秒過去,他簡直坐立不安,全身都在冒汗了,這才聽得有極輕的腳步聲傳過來,祝志強回來了。

況志強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怎麼了?”

祝志強的聲音也極低︰“馬伕想偷了大青馬開小差,被大青馬踢了一腳,他刺死了大青馬!”

況志強又驚又怒︰“那馬伕呢?”

祝志強悶哼了一聲︰“給他溜走了!”

況志強在當時,心中生出了老大的疑問 祝志強的身手何等了得,冶軍何等之嚴,發生了這樣的事,如何能容得那馬伕溜走?

可是當時的環境,實在不適宜再追問下去,所以他也悶哼了一聲,把懷疑藏在心底,沒有問下去。

事後,他為自己的這種行為,懊喪欲絕,幾乎沒有吞鎗自絕,可是在當時,他確然只能如此,因為祝志強下了決心不對他說,就算他大聲逼問,祝志強也不會說甚麼。何況其時,絕不準出聲 就是他自己下的命令。

半夜過後,急行軍出了林子,直撲敵軍的陣地,鎗聲一響起,兩個好朋友並肩衝鋒,身先士卒,敵軍倉皇應戰,潰不成軍,一下子就接近了敵軍的團部。

祝志強帶了一個爆破班去攻敵軍司令部,敵軍中也有勇士,七個人的一個敢死隊,從黑暗中撲了出來,圍住了祝志強。

況志強其時,在大約十公尺之外,他陡然舉了舉手,那是在問祝,是不是要他回來,聯手應付,他看到祝也舉了一下手,表示不必要,他可以應付。

況對於祝的身手之好,自然有信心,他立刻又奔向前,奔出了幾步,再轉頭,只見祝志強已經砍倒了三個,大佔上風。

況志強的行動,十分順利,一聲巨響,把敵軍的司令部炸得四分五裂,敵軍的指揮者,幾乎一網打盡,無一倖免。況志強滿懷勝利的喜悅,要和祝志強分享時,就看到一個參謀,上氣不接下氣,奔了過來,向他報告︰營長掛彩了!

軍隊之中,受傷不叫受傷,叫掛彩。況志強大吃一驚︰“嚴重不嚴重?”

參謀道︰“軍醫正在急救,要立刻送醫院!”

戰情緊急的時候,輕傷不下火線,戰鬥正在進行,營長身負要責,只要清醒,也可以負傷作戰,而今要立即送院,可知傷勢一定嚴重之極了!

況志強喝道︰“帶我去看!”

參謀帶著況志強,奔到了剛才祝志強和敵軍敢死隊搏鬥之處。那時偷襲成功,敵軍潰退投降,戰鬥已經完成了一大半。況志強看到軍醫、護士亂成了一團。他一走近,看到祝志強由一個護土扶著半坐,左胸血如泉湧,衣服被剪開了一角,有一處很大的刀傷。

那刀傷,是肉搏時中了刀所致,以祝志強的武功而論,竟會被對方在這麼要害部分,刺中一刀,那當真是不可思議之極的事!

止血藥和繃帶,一層層紮了上去,總算勉強止住了血,立即送到最近的醫院去,況志強又驚又怒,可是他要負責指揮,不能跟了去。

戰鬥結束。況志強趕到醫院,祝志強還沒有醒過來,軍醫一見況志強,竟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副營長,營長他帶傷上陣,他……傷得那麼重……還上陣……和敵人拚殺!”

況志強一怔︰“你亂七八糟,說些甚麼?”

軍醫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把況志強帶到了仍昏迷不醒的傷者之前。

況志強看到,傷者的左胸傷處,扎著繃帶,而在腰腹之間,另有傷處,看來比左胸的傷還要嚴重。

軍醫吸了一口氣,指著腰腹間的傷處︰“送到醫院,才發現他這裡早受了傷,只是草草包紮,一直在流血,那是戰鬥開始之前受的傷,也是刀傷!傷口又闊又大,是一種有鋸齒的刀刃所造成的,那不是普通人用的刀,是武術家的兵器!”

況志強聽到了一半,就天旋地轉,幾乎沒有昏了過去!

他立即想到了那個被他們稱為陰魂不散的王天兵!

王天兵的兵器,就是一柄厚背鋸齒短刀!

他也想起了戰鬥開始之前的那一聲馬嘶,祝志強去察看後久久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