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是對的,”我接過話,“但是我覺得這是一個發表重要宣告的好機會。為什麼不穿上一條金色的裙子?這會強調出我們是一個富饒強大的國家。”
瑪米大笑起來,她的藍眼睛閃閃發光。“為什麼不呢,讓我們這樣做吧!”回想起來(那是四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我簡直不能相信我竟然如此魯莽地提了這樣一個建議,我居然想要嘗試去發表一個政治宣告。我們做了一條無肩帶禮服,胸部上方帶著兩片蝶狀側翼。第一夫人戴著一雙長長的白色小山羊皮手套,對一個年近六十的女性來說這是出席正式場合的必備之物。赫魯曉夫先生穿了一件藏青色襯衫,他的夫人穿一件深藍色長袖絲綢連衣裙。在所有的照片裡,瑪米站在蘇聯第一家庭旁邊,看起來容光煥發。當然啦,這麼久以來我也並不知道那個年輕的設計師(其實就是我)是否真的為改善我國和蘇聯之間的關係做出了什麼貢獻。
《生活》雜誌拍攝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艾森豪威爾太太穿著那件醒目的紅外套,她正在迎接剛剛結束了一次海陸空三軍海外檢閱的總統回家。她還在她著名的劉海兒後面戴上了一頂小小的紅帽子,配了一條紅色圍巾和紅色手套,她的丈夫肯定會在飛機著陸後第一眼就看到她。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瑪米·艾森豪威爾(4)
另外一次很特殊的經歷是戴高樂總統自二戰以來第一次到訪華盛頓那天上午,我來到了白宮。這是一個很重大的場合,賓夕法尼亞大街上舉行了一場盛大的閱兵式。我準備了一條嫩粉色的無肩帶綢緞晚禮服——艾森豪威爾太太喜歡粉色——上面飾滿了水晶珠子和刺繡。“它們看起來就像露珠。”她全心地喜愛這條裙子,她穿起來也顯得非常美麗。第一夫人那個晚上打算穿著它出席為戴高樂總統和夫人而設的國宴。時間緊張,那條裙子必須一做好就立即送到和我一起來的裁縫那裡修改。隔壁有一間小房間,裡面有一臺縫紉機和一些修改衣服的必要裝置,那個年輕的女裁縫負責用它們在褶邊弄好後完成禮服制作的最後工作。我離開了臥室,去和裁縫一起檢查還有什麼要修改的地方。
當我回來的時候,艾森豪威爾太太穿著她粉色的長睡衣,跪在窗戶前,胳膊肘拄在窗臺上。她說:“噢,過來,斯嘉錫先生,快過來,過來和我一起看窗外。”所以我挨著她靠在窗臺上,我們一起凝視著艾森豪威爾總統和戴高樂總統的隊伍經過。她是如此興奮,像一個孩子一樣。當然,我比她還要興奮。我在這裡,在白宮裡!我和第一夫人並排跪在一起!我們的胳膊放在窗臺上,我們的手扶著下巴,我們一起凝視著盛大的閱兵式。這讓我想起了兩個家庭主婦在一個鄉下村莊裡看世界的感覺。瑪米轉向我,她的眼睛裡閃耀著真誠的崇拜,她說:“哦斯嘉錫先生,看著總統——他看起來多麼帥!”是的,當然,他確實是很帥。對瑪米來說那是一個美妙的時刻,她看著自己的丈夫和法國總統站在一起。這對我來說也很美妙,我親眼目睹了歷史上一個再也不會重演的特殊時刻。
我們為第一夫人做了許多設計,直到艾克漫長任期的盡頭。一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情景是1960年為哥倫比亞總統而設的國宴。現在回想起來,那時我喜歡做很多華麗的衣服,但是通常是成衣,我把它們擺在這個國家的許多商場裡出售。我通常也並不知道買下它們的是哪些女人。在此之前,我找到了一種最美麗的綢緞,白色緞底上盛開著巨大的天鵝絨質地的玫瑰。我實在太熱愛這種美得難以置信的布料了。我用它們做了三種顏色的裙子:玫瑰粉、綠松石藍和橘子黃。為哥倫比亞客人舉辦國宴那一晚,艾森豪威爾太太穿著粉色調無肩帶禮服。她的秘書第二天清早打電話給我說第一夫人要和我通話。帶著膽怯,我拿起了話筒。
“阿諾德,我這麼早打電話給你,是因為我必須得趕在你看報紙之前告訴你。你知道嗎,昨天晚上,當海軍陸戰隊樂隊奏響音樂迎接我們走下樓梯,總統眼睛盯著樓梯下面,在我耳邊輕聲耳語。一個非常可愛的紅頭髮夫人站在那裡準備向我們致意,她穿著和我一樣的禮服,不過是橘色的!現在,不要沮喪!我們都覺得這件事很有趣。我向她表示了問候,我們都笑了,還在一起照了相。”
“噢,艾森豪威爾太太,我太抱歉了,她一定是在舊金山的薩克斯商店裡買到的。據我所知在那裡有出售橘色調的這款裙子。我向您表達我最大的歉意。”我結結巴巴地說。
“別傻了!我喜歡我的裙子,總統的稱讚證明了它有多漂亮!所以不要擔心。我只是想讓你在某個新聞記者抓到你之前知道這件事情。下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