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偏心自家人”。
玉簪上前為宜萱打著扇子,輕聲道:“恕奴才多嘴幾句,三爺疼愛小公子,就跟親生兒子似的,如將來做了翁婿,固然錦上添花!可就算做不了翁婿,將來還能虧待了小公子不成?奴才瞅著,不過是三福晉的私心。固然是為大格格考量,可只怕更多是替五阿哥將來籌謀呢。三爺這日後,怕是子嗣昌隆。公主又何苦捲進去,更何苦讓小公子也捲進去?若真娶了三爺的大格格,公主和小公子便等於上了三福晉的船了,便只能支援五阿哥了!”
玉簪的這番分析,的確是鞭辟入裡。
是啊,時兒和董鄂氏只不過是尋常夫妻情分罷了,董鄂氏如今孱弱。少不得為自己襁褓中的兒子考慮長遠。而她手中能利用的,無非就是鸞兒的婚姻罷了!而對五阿哥永瑜最大的助力,無非就是宜萱以及納喇氏這個一門兩侯的大家族了。
奪嫡之爭。時兒的事兒,宜萱無法置身之外,但若到了時兒登上那個位置,他的兒子們的奪嫡。宜萱著實不願摻和。也不願讓自己的兒子摻和進去。
玉簪又道:“大格格固然是千般好,佟家格格光論身份就遠遠比不得!可奴才瞅著,公主和小公子眼裡看得最要緊的,未必是尊貴榮耀。”
宜萱笑了笑,玉簪也算是頗懂她的人了,納喇家已經有了她這個公主,固然滿門添榮耀,可宜萱卻覺得。這種榮耀何必再讓自己的兒子添一籌呢?
榮耀雖好,卻磨去了夫妻感情。她自己已經是個夠鮮活的例子了。
其實諸子奪嫡。現在還言之過早。宜萱固然想遠著些,也叫自己的兒子遠著些,可她不願意這門婚事,關鍵還是和鸞和熙兒的血緣關係——她和時兒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血脈關係太近了。宜萱不敢賭,鸞兒和熙兒將來孩子健康的可能性。
其實她是極喜歡鸞兒的,佟家格格就是十個綁一塊也比不得鸞兒,可表哥表妹結親什麼的,就謝敬不敏了,這可不是對鸞兒好。
端親王府,夜色已經深了,為齊郡王慶賀加封之喜的宴席也散了,王府內總算恢復了寧靜。
弘時也多吃了幾杯酒,眼下醉意上頭,倒是有些腦仁發疼。今日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的好日子,自然是酒菜都敞開了吃的,幾個從宮裡出來的小的弟弟,也都是被抬上馬車送回宮的,弘晉更是醉得不省人事。
董鄂氏今日撐著主持賀喜之宴,如今更是已經躺在圍子床上了,侍女奉上一盅濃濃的參湯,董鄂氏暖暖地喝了下去,精神才見好了幾分。
弘時看著這個結髮妻子,“其實你又何必親力親為,叫烏拉那拉氏和詠絮籌辦也就是了。”——看董鄂氏累得似乎身子更憔悴了幾分的樣子,弘時到底有些不忍。
董鄂氏撐著笑臉道:“若是旁的阿哥加封之喜也就罷了,六弟可是皇額孃親生的、爺的同胞兄弟。烏拉那拉氏和李佳氏妹妹到底年輕,萬一辦得不周全,妾身也不放心。”
“好在有皇額娘替妾身撫養瑜兒,鸞兒如今又愈發懂事,給妾身搭了不少下手呢。”董鄂氏柔聲道。
弘時點頭,“鸞兒……的確長大了。”——董鄂氏的病弱,倒是叫鸞兒愈發乖巧了。
董鄂氏掩唇低低咳嗽了兩聲,床頭貼身侍奉的侍女連忙奉上潤喉的蓮子百合湯,董鄂氏小口飲了兩口,方才略略止息了,只是此刻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叫人瞧著愈發虛虧了。
董鄂氏殷切地望著弘時,聲音柔弱地道:“爺既然也覺得鸞兒長大懂事了,可否讓鸞兒跟著烏拉那拉氏和李佳氏兩位妹妹學著些管家的事兒?”
弘時略一想,雖然覺得董鄂氏還是捨不得王府管家大權,但也不好在這點小事兒上駁她,便允了。
董鄂氏眉梢含喜,又趁熱打鐵地道:“今兒瞧著盛熙如今長得真是愈發英姿勃勃了,妾身瞅著這孩子那周身氣度,倒更像是皇家的孩子。”
弘時聽了,唇角不經意間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熙兒是姐姐親生的,自然算是半個皇家後輩。”
董鄂氏輕輕頷首,“大姐姐教養出來的孩子,自然是極好的。妾身看在眼裡,也一直都當盛熙是自己的孩子呢。”
房中的十二架琉璃八角宮燈光輝熠熠,映得房中一派明亮如晝,更襯得董鄂氏臉上憔悴,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魚尾紋。
董鄂氏聲音愈發溫柔而孱弱,“妾身知道,爺也是極喜歡盛熙的。這麼好的孩子,爺可否有留他給自己做女婿的意思?”
弘時被董鄂氏的問題弄得一愣,“做女婿?你是說鸞兒?”——董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