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力氣,才將右手中食兩指勉強抬起,悄悄隔空抵在他胸前膻中**前。她這些日子雖然還是沒有力氣,可是內力早已恢復至自己全盛之時地一半尚要多。若是全力而發,段曦光八成會當場亡命。這些內力本來是打算用來對付黃藥師的,可是既然段曦光將她帶走,又如何對黃藥師下手,因此她心中一動,又對段曦光起了殺機。
當年段曦光的哥哥段微同確是對她有救命之恩,但不表明她就需要對段曦光也報恩,甚至忽略殺父之仇。
至於黃藥師之仇,既然當初有人看到是他下的殺手,那麼依照白駝山莊的權勢,怕是沒多久功夫就能找出端倪,這等仇恨,就等歐陽鋒來報了。
李莫愁苦笑一聲,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當初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迷惘之外,更多的是絲絲興奮和雄心大志,想要笑傲江湖,馳騁射鵰,就算變成了李莫愁,就算成了西毒一脈的傳人,她亦從來都是樂觀無比。只因那時候,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挫折如斯。
世界上最讓人軟弱的,並非是沒有武功權勢,更不是金錢,相貌等等外物,而是感情。若是沒有父女間的羈絆天性,若是沒有和段曦光那日日相處,怎會令她現在這樣痛苦。曾經地十八年歲月的支柱,和成長後被自己極少認可的朋友之一,卻演成了這樣地悲痛和仇人,那麼恨不得讓眼前的人死了好。
既然已經成了悲劇,何不毀了這一切,當自己從未來過。
內力蓄積在指尖,只要點下去,那狂暴的內息就會衝亂眼前這個男人的心脈,他會如自己所願的死去。可是明明只有一丁點的距離,卻像是隔了一層層千金重的阻礙,怎麼也越不過去。
傻姑依舊在笑著跳著,絲毫不知道身邊有人距離死亡只有一指的距離。
“如果他死了的話,臨死前一定會也要了我地性命吧,現在我比一隻螞蟻還要弱小,只要輕輕一捻,就沒得救了。”
李莫愁在心裡暗自獨語。
段曦光卻絲毫不知道這一切。他只是加緊步伐趕路,好擺脫後面轟轟隆隆的騎兵腳步,即使現在他的功夫已經今非昔比,可是面對鐵騎的洪流,他亦沒有保得自身安全的萬全法。何況自己懷中的這個女子,柔弱的好像一朵柳絮,風一吹,似乎就要飄走。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不諳世事的傻姑。
他該如何說起這幾十日的找尋和驚恐,生怕一個生,一個死,生怕再也不能見,生怕若是她真被黃藥師殺死,他以後該怎麼活在這個世上,想都不敢想。此刻這個懷中地人兒,沉默安靜,可是卻是活生生的,在他懷中靜靜的呼吸。讓他恨不得再也不放手,永遠都不讓她受到半分傷害。
“黃鴨子,黃小子,毛頭背個破簍子。”
傻姑的歌聲忽然大起來,聽得身側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嘆口氣。一個是滿腹殺機,一個是掩飾不住的慌張雜亂,都不知如何抒發。
第五卷 風雨 第一百三十九章 婚變
紅燭高燒,喜樂齊鳴。
微微顫抖的蓋頭下,那個鳳冠霞帔的美人兒,正等著自己的新郎來。
穆念慈思及自己和楊康歷來種種,心中就如吃了蜜糖一樣,忽覺得這一刻有些恍若隔世般。當日在擂臺上,她被楊康那般輕薄之時,何曾想過能夠嫁給他,而且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妃,而楊康亦對她許諾,此生除了她再也不會娶另外的女人。
只是唯一不美的是,在婚禮前幾天,自己老遠趕來的師父不見了蹤影。本來她可以在拜堂時有自己孃家的人出場,但是隨著師父的離去,讓她孤兒的身份再次彰顯。
雖然完顏府為了顧及世子妃的面子,請了兩個當地的名流夫妻充作她的義父義母,可是那兩個富態的陌生人,終究和她沒有一點感情在裡面的。這又讓她忍不住想起楊鐵心。當年楊鐵心領著穆念慈在江湖上游蕩,吃了多少苦頭,那顆粗糲又溫柔的父親心,亦讓穆念慈想起就心酸。
思緒越飄越遠,穆念慈恍惚間又看到了楊鐵心堅毅的臉上露出恍惚的笑容,忍不住小聲說道:“爹爹,女兒嫁人了,你在九泉下可曾知道。”
吱呀一聲門響,打斷了穆念慈心頭所想,只見一個俊朗公子正笑微微站在門口。這公子身穿吉服,滿臉微醉的紅光,嘴角牽出一抹溫柔的笑意,道:“念慈,我來了。”
穆念慈在蓋頭下的臉垂的更低了,臉上的桃紅色也變成了深緋色。
吹熄紅燭,新婚夜,自然是一番抵死纏綿。穆念慈嬌喘吁吁靠在楊康胸前,柔聲道:“阿康,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以後我也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