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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下人眼裡都沒了主子,不讓她們吃點苦頭,哪裡還立得起規矩!”

潘氏於是訥訥地不好接話。

山楂終於死心,面上一片慘白之色,抽噎著淚流不止。

蘇老爺於是叫了管事媽媽張德祿家的進來,讓她把山楂帶下去責罰。

張媽媽四十往上的年紀,膚色偏黑,身材粗壯,穿著藍布襖子、黑布褲子,腦後用銀簪綰著個尋常式樣的婦人髻,頭髮整理得油光水滑,臉上雖然恭敬地笑著,卻還是顯出幾分兇相。

她是蘇園女僕中出了名的大力氣、快手腳,當下一把攫住山楂的胳膊,將她一路拽出去了。

山楂手臂吃痛,圓臉苦苦擠成一團,強忍著疼痛而不敢吭聲。

婉媚見了這一幕,眉頭微微一動,眼中露出一絲憐意。她與山楂目光相撞,山楂像是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而她卻是心事沉沉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一會兒,張媽媽回報說,山楂架不住重責,才打了十來板,便已經暈過去了。

蘇老爺吩咐張媽媽將她好生救醒,暫且關入柴房。他連審數人,已是面有倦容,於是長嘆一聲,對潘氏不耐道:“行了夫人,鬧了這半日,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就先回養心齋吧!”

他已經感覺出來了,潘氏明顯就是在迴護侄兒潘世昌,怕是擺脫不了合謀的嫌疑。

像任何在上位者一樣,他十分反感有人侵犯自己的地盤,在他背後搞什麼小動作,是以心中不快,對潘氏毫不客氣。

他轉頭又勸女兒,“婉媚,你受了這場罪,也趕緊下去歇息吧!臨睡前記得再服一劑湯藥!你放心好了,爹爹答應你,今日之事,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總之,誰敢動我蘇永賀的女兒,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婉媚躬身謝過,楚楚可憐,“多謝爹爹為女兒做主!但女兒還有幾句話,想單獨跟爹爹說,還請二孃先行迴避。”

潘氏眉頭輕皺,本想賴著不走,蘇老爺瞪了她一眼,揮了揮手,她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婉媚微微蹙眉,“爹爹,今日之事,雖然山楂不肯為我指證,但兇手確實是潘世昌那廝無疑,爹爹以為如何?”

蘇老爺點頭嘆息,“是了,只是山楂那丫頭不知何故,竟是鐵了心不肯指認,導致現今證據不足!不然的話,爹爹一定親手抓了那廝,扭送見官!”

婉媚眉頭輕皺,面色沉吟,“山楂這丫頭跟了我十年,一向膽小老實。她對興慶有情,被人拿住了這個弱點,這才會亂了分寸,丟下我,跑去庵外尋找。但她說沒見過潘世昌和他的小廝,言行之中又似大有苦衷,怕是有些大不尋常。”

蘇老爺頷首,“是了,我也看出來了,所以還是要想個辦法讓她開口才好!”

婉媚無奈地搖搖頭,“我們幾番曉以利害,她都矢口不言,如今捱了板子,醒來後也未必肯招!我不想將她逼上絕路,所以還請爹爹另覓良策!”

蘇老爺聞言一驚,“婉媚,你的意思是……?”

“爹爹,我懷疑潘世昌那廝在我墜崖以後,害怕擔上人命干係,必是第一時間趕回城裡,背地裡做了若干安排,以圖洗脫自己的罪名。山楂大概也是受到了他的某種脅迫,這才會不顧主僕之義,替他們這一夥人百般遮掩。”

蘇老爺捻鬚沉思,眸光微動。他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隨了她的親孃,表面柔弱,實則頭腦清晰,行事有條有理。

可惜她婚事不遂,在閨中沉寂了兩三年,好在如今死裡逃生,竟又打起了精神!呵呵,這也算因禍得福了吧!

蘇老爺老懷寬慰,微笑道:“呵呵,婉媚啊,我看你說得有理!依你之見,我們接下來應當如何?”

婉媚抿唇輕笑,微嗔道:“爹爹你折煞我了!凡事自有爹爹定奪,我不過跟著學學罷了!”

蘇老爺想不到她這般乖巧謙遜,滿意得連連點頭:“好,好,乖女兒,爹爹我確實想到了幾條計策,不妨說與你聽聽,也好商榷商榷!”

“接下來的事,我打算三管齊下。其一,你既是一心想討回公道,又說無需顧忌,我便親自寫一張狀紙,將潘世昌那廝告到京郊左營,請官差緝拿歸案,開堂審理!其二,我會讓李德福仔細核對近日進出各院的人員登記,看看是否有可疑人等來過。其三,潘府那邊,我也要派幾個得力人手,成天去盯著!潘世昌那廝不是還有同謀麼?我料他們做賊心虛,早晚要露出馬腳來!”

婉媚喜道:“爹爹運籌帷幄,此計甚妙!我這邊也想派石榴丫頭,再去跟山楂接觸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