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麼……”艾肆眯了眯眼睛,忽然道,“正經的話,就是你那哥哥,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呢。”
四二、替補的人生
對於這個評價,徐辰深表同意:“我也覺得,他的個性實在是太差勁了。”
“個性麼,心高氣傲的公子哥兒都是這德行,我見得多了,你哥哥這樣也算不了什麼。”艾肆明明比徐寅大不了幾歲,口氣卻真的像是叔叔輩的。他神秘兮兮地一笑,故意吊她的胃口,“我指的是其他方面。”
今天怎麼一個兩個都跟她打啞謎,世界啞謎日麼?徐辰虎起臉,道:“有話說就說清楚,不說我走了啊。”
他扯住她的袖子,左右看了看,把她拉到一處擺放著寶劍的木托架後面,壓低聲音道:“你哥哥身上穿的衣服是燻過香的,你知道吧?”
徐辰點點頭。公正地來說,雖然男人一身香氣顯得騷包了些,不過也不至於落到“不是一個好東西”的區間中吧?尤其眼前這位,衣服上薰香的味道頂風能飄十里,也好意思指摘別人?
他對她的質疑早有預料,接著問道:“那你可知,他用的是哪種薰香?”
這回搖頭了,“不知。”
艾肆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神情,“傻丫頭,就是‘合德歡’啦,摻了些了麝香、蘇臺香……算了我諒你也聽不懂,這麼告訴你好了。”他清一清嗓子,“他身上有了這種香,姑娘們就會跟蜜蜂見了花一樣湧上去,禁不住地就春心蕩漾一把,被迷惑了還不自覺。這種香十分珍奇,卻很不入流,簡直就是給鼻子用的媚~藥,像我這樣的正經人是從來不用的,你哥哥卻……”
徐辰心裡咯噔一下。
“所以說你哥哥不是個好東西。”他進行了總結陳詞,有些憤憤不平的,“君子坦蕩蕩,比魅力拼的是自己本身的條件,哪有藉助外物幫忙的?這不是作弊麼。”
繞了一大圈,其實你只是不服氣邀請來的年輕女子都圍著徐少爺轉了吧……不過他說的薰香確實是個問題,為了防止徐大少獵美時香味進行無差別大範圍攻擊,今後還是避著他走比較好。
估摸著禪室那邊的夫人小姐們差不多該探聽到徐家祖上三代了,徐辰也打算去跟她那位哥哥提出打道回府的建議了。臨走時,艾肆從一個木匣子裡揀出一對薄如蟬翼的匕首,用絲絹包好了塞到她手裡:“拿著,給你防身用。”
她委婉地表示了拒絕:“其實我對長安的治安很滿意,對徐府的守衛也很有信心。”
“防你身邊的人。”他道。
她疑惑不解,“身邊的人,誰?”
“徐寅啊。”艾肆見她露出一點驚訝的神態,漸漸挑高了眉,問道:“你不會沒看出來那位少爺對你的企圖?還是說——”他湊近一些,低聲道,“還是說你早就從了他了?”
他的聲音低得如同耳語,卻引來了徐辰激烈的反應。她跳開一步,“你別胡說!我們可是兄妹,這種玩笑不能隨便開!”其實她心裡早已感到了異樣,只是一直不去探究。直到被艾肆點破,才明自這異樣來源於何處。頭腦一片混亂中抓住了一個自以為能反駁他的論據,“那人嫌我礙眼都來不及,怎麼會……”
“嘖,你當他是哥哥,他卻未必把你當妹妹看待。當著大家的面,雖然他跟你說話時態度很不好,但私下裡卻不止一次地偷眼瞧你,那眼光……我也是做兄長的人,看妹妹什麼目光,看情人什麼目光,知道得再清楚不過了。”
“目光這回事,太虛無飄渺了,算不得數的。”她仍舊不死心,負隅頑抗一樣找著理自。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兄妹啊,就算她的思想已經很開放,還是沒有辦法接受。
艾肆不由分說,把匕首推給她:“拿著以防萬一。要是他敢輕舉妄動,嘿嘿,”陰森森一笑,“就閹了丫的。”
有了艾叔的提點在先,回去的路上徐寅再靠過來的時候,她多少有了一些戒心。
“我早就聽說那艾肆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還以為有如何的風度,今日見,也不過爾爾。”徐寅輕蔑地道。
徐辰敷衍地應了兩聲,小小地抽了馬一鞭子,以便同他拉開些距離。
他一愣之後追上來,皮笑肉不笑地說:“看來妹妹在他家待得也不甚愉快,如此,以後就不要同他來往了罷。”
徐寅所收穫仍舊只是一聲含混的應答和再次揚鞭的倩影。她腦子裡亂得很,根本沒留意聽他在說些什麼。就算他讓她承認是小狗,她也能無意識地一口答應下來。
他攥緊馬鞭,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