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枕流瞪著他半晌,才吐出一句:“寶貝兒。”
謝非是親了他一下,笑得賊兮兮地說:“也不錯。”
慕枕流覺得他還是有點不對勁:“怎麼了?”
謝非是對著他的肩膀,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你身邊怎麼總有那麼多幫手。男的,女的。”他想到青蘅郡主、祝萬枝、葫蘆娘等人,氣呼呼地用慕枕流的面板磨了磨牙。
慕枕流哭笑不得:“方橫斜是你的師弟,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救我的吧。”原本沒有想清楚的事,看到方橫斜搶在謝非是趕到前離開,也就清楚了。
謝非是道:“要不是我保護不周,他才不會有機會。”即使他和方橫斜很早就冰釋前嫌,可幼年時形成的競爭意識已成了習慣,平時深藏於心,一遇到事情,還是會冒出來。
慕枕流沉默了會兒道:“我手中的證據對他不利。”
“嗯。”
慕枕流道:“若我真的去了京師,只怕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嗯。”
慕枕流抬頭看他的眼睛:“你呢?”
謝非是抱著他,漫不經心地拍著他的後背:“明天事是明天事,我過的是今天。”
慕枕流定定地看著他,笑了笑:“這樣也好。”
謝非是親了親他的額頭:“但我會保護你。”
“嗯。”慕枕流埋入他的懷中。
謝非是將他扣在懷裡,慢慢地閉上眼睛。
。。。
 ;。。。 ; ; “我不懂。”
天將向前一步,擋在他的身前:“我認識的方橫斜並不是為私情置大業於不顧之人!”
他的聲量微高,引得慕枕流矚目。
方橫斜道:“私情不錯,大業不錯,若兩者兼得豈非非常之不錯?”
“談何容易?”
方橫斜道:“若事事避難求易,我們豈能走到今日之地?”
天將道:“你不是最討厭變數的嗎?留下慕枕流,就是最大的變數。”
方橫斜點頭道:“是啊。”
天將瞪著眼睛,若是眼珠子能脫眶,想來已經瞪到方橫斜的臉上去了:“那你還要保他?”
方橫斜又點頭道:“不錯。”
天將雙拳握得咯咯響,似乎在考慮自己一拳揮上去,能不能打醒他。
方橫斜道:“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或許等一等,便有不一樣的結果。”
天將道:“千歲爺和慕枕流有何不同?你竟厚此薄彼!”
方橫斜輕描淡寫地撥開他攔在身前的手,道:“他是我師嫂。”
“……”
方橫斜在慕枕流的面前坐下。
慕枕流抬眸看著他。
方橫斜道:“這幾日天氣真糟糕。”
慕枕流道:“的確很糟。”
“不適宜趕路。”
“有些路,就算不適宜也非走不可。”
“我是說,路況太糟,有時候會拖住趕路人的腳步。”方橫斜招來店小二,要了兩壺茶和三碗麵。
一壺茶一碗麵送給了孤零零坐在門口的天將,剩下的放在方橫斜和慕枕流的桌子上。
方橫斜將筷子遞給慕枕流:“這樣的天氣,吃一頓熱騰騰的湯麵,既能暖身又能暖胃。請用。”
“多謝。”慕枕流接過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起來。儘管他很餓,但吃麵的動作依舊很斯文。
方橫斜也是。
與他們截然相反的,卻是坐在窗邊的天將。
方橫斜和慕枕流聽著那裡不時發出“嘶嘶簌簌”,都有些忍俊不禁。
劍拔弩張的氣氛竟有些鬆弛。
慕枕流發現,明知彼此立場想對,也很難對眼前這個人產生敵意。
吃完麵,方橫斜親自斟茶:“雖是粗茶,卻自有一股田野山間的粗獷之氣。漱石不妨試試。”
慕枕流舉杯的手微微一頓,抬頭看方橫斜。那人垂眸品茶,似乎絲毫未察覺剛才的稱呼過於親暱了。
“方府主。”
“慕大人。”方橫斜放下了杯子。
慕枕流的杯子依舊舉著:“方府主以為,景氏江山……還有救嗎?”他每一字都斟酌再斟酌,花了極長的時間才將整句話說出口。
方橫斜面不改色:“當然。”
慕枕流道:“如何救?”
方橫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