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呢。”這婦人便是香草大姑汪氏。方氏和杜朝南忙上前招呼,方寧也上前叫了聲:“姑奶。”而那個年輕些的,身著青蓮色綢裙、頭上插滿珠釵的婦人連動都沒動,似笑不笑的打量了一眼方氏母女略一點頭,便繼續跟汪老太說話。
方寧覺得有人在打量自己,她順著目光看去,就見一個身著豔紅色細布棉裙、身材圓胖,約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正用一種不善的目光看著她。香草沒注意到那小姑娘的目光,就笑著說道:“紅玉,她是我跟你提過的方寧,比你小一歲,你們倆玩去吧。”香草又對方寧笑笑:“她是我堂姐家的閨女,叫硃紅玉。”
“嗯。”紅玉鼻孔朝天,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一聲,在前頭領著方寧到另一間屋子裡去玩。方寧跟她說了幾句話就發現這人不好相與,她的言行舉止總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兩人還沒說幾句話,紅玉就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方寧的裝扮,她晃動著那對銀丁香,撇撇嘴,不屑地說道:“紅配綠,醜死個人,你們這些鄉下人什麼都不懂。”
方寧眉毛一挑,都說古人早熟,這姑娘都十三歲了,竟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
她淡淡接道:“醜不醜還得看什麼人穿。還好是我穿,不是你穿。”話不投機,她也沒必要再在這兒掰扯,轉身準備到院子裡看看去。
那個硃紅玉並不打算放過她,冷諷熱嘲地說道:“我香草姑怎麼就看上你小舅了?一個鄉下泥腿子,跟我小叔差遠了。”
方寧沒想到原來還有這層原因,她不準備搭理她。誰知硃紅玉見她沒出聲反駁,以為她是被自己說得無話可說,心裡不禁暗暗得意,嘴裡也越發沒遮攔起來:“我知道你們家就是看上我七舅爺家開鋪子,好圖方便,千方百計的往上湊,你小舅就是個吃軟飯的!”
方寧的火蹭地一下上來了,她十分尊敬方牛子這個舅舅,聽到硃紅玉這般惡毒的詆譭他,她自然不能容忍。
她冷笑著停下腳步,學她的模樣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審視著硃紅玉。不緊不慢的反擊道:“我見過很多討厭的,但從沒見過你這麼討厭的。你讓人一見就煩,越見越煩。連狗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咬人,但你一見面就咬我。如果沒人教你禮儀,我建議你向狗學學。”
硃紅玉氣得臉紅脖子粗:“你才是狗,你還是鄉下瘋狗。”
方寧燦然一笑:“你繼續叫吧。”說罷,她揚長而去。硃紅玉嘴裡低聲罵著,她本想跟上去,又一想方才她娘剛跟人誇她舉止文雅,如果真跟這個野丫頭當眾鬧起來,丟份子的還是她自己。她猶豫半晌,最終沒敢追出去鬧。
方寧飛快地鑽入人群,擠到正在忙碌的香草身邊,一臉困惑地問道:“姑,那個硃紅玉怎麼無緣無故的罵我小舅?我們家跟她家沒過節吧?”
香草微微紅了臉,稍一思索,便悄聲說道:“跟你家沒關係,是我們兩家的事……總之,你別理她就行。”說完這句,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拍了一下腦門,自責道:“都怪我,以前有人跟我說過,說這小丫頭不喜歡長得比她好看的女孩子,我估摸著她是妒忌你呢。理她遠些就行。”
方寧笑道:“那我就這麼想吧。沒事的,我躲著她就是。”
就在這時,汪立志買東西回來了,他在屋裡轉了一圈,徑直走到方寧面前,朝她勾勾手:“那個方的,過來,小叔帶你玩去。”
方寧看看也沒自己呆的地方,就跟著他出去了。
剛到門口,硃紅玉也跟了一聲,“小舅,我也去。”
汪立志有些不耐煩她,瞥了她一眼,懶洋洋地說道:“你娘不是讓你當什麼淑女嗎?我們去放炮,你要去嗎?”
硃紅玉果然頓住了腳步,她恨恨地瞪了方寧一眼,方寧視她如空氣,跟著汪立志走了。汪立志意有所指:“我不喜歡跟這些女孩子玩,小心眼,嘰嘰歪歪的。”
方寧答道:“我覺得你的心眼挺大的。”僅僅比硃紅玉大一點。
汪立志不自覺地挺直了胸脯:“你才知道。”
兩人玩了一會兒就被喊回去吃飯了,硃紅玉可能已經先像朱汪氏告狀了,所以方寧一進屋就能感到兩道充滿敵意的目光。
吃飯時,男客一桌,女客一桌。方寧的位置在方氏和香草中間,對面便是硃紅玉和朱汪氏。朱汪氏長得本來不錯,可惜顴骨太高,眉毛上挑,顯得過份凌厲了些,破壞了她的整體美感。朱汪氏也在打量方寧,她不冷不熱的說道:“這孩子長得還行,趕明兒再把性子收收,教些規矩,見見世面,說不定也能嫁到城裡來。”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