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是改革開放政策給咱們帶來的福氣呀!”
大家笑笑,幾乎一致地朝鄭鎮天點點頭。
鄭鎮天止住自己的話,把目光轉向陳小安和大頭魁妞說:“你們倆有啥話,也都說說!小安,你能做到這一點,真是太了不起了,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陳小安帶點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沒怎麼想:“就想給大家建設個新農村!讓大家有個好窩住!到外邊看看,整個世界都新起來了,咱們的村民,還鑽在這類似原始人居住的地方,我心裡難受!”
陳小安本來還想說:“我是大家養大的,我是感恩大家!”但他突然想到,他的父親是吃了眾人批鬥的虧才死的,於是,那句話他說不出來了。
鄭鎮天說:“講的好!這些年,改革開放政策這樣好,青藤凹沒有發展起來,全是我的責任!我向大家道個歉,魁妞,你也說說吧!”
大頭魁妞說:“我沒有什麼可說的!這五百萬元中,我自少需要貸款二百萬元!但這錢,我願意捐獻,捐獻出來我心裡高興!”
陳小安看了大頭魁妞一眼。那意思是:“聽你的口氣蠻足哩!到時候,我會把你逼得哭鼻子!”陳小安從大頭魁妞的身上收回眼神,笑了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自然沒意見,你是村長,拾麥打燒餅——淨利!我是圖個燒包!”
眾人笑笑,大頭魁妞也朝陳小安笑笑,沒有接他的話茬兒。
鄭鎮天立馬說:“廢話少說,言歸正傳!聽我說一句,村民們是有良心的!誰給他們辦了好事,他們都記著!誰在他們面前作了惡,他們都要罵!”
大家感到,鄭鎮天的話,說的在理。一起鼓掌稱讚。
會議結束後,委員們有的想到自己的責任田裡看看,有的想辦些別的事情,五六個人,三股四岔地分開了。
鄭鎮天一個人留在十字嶺上,一直轉悠到天黑才下來。
我的企業垮不了
那天,十字嶺上村兩委班子會散後,鄭鎮天在十字嶺上,轉來轉去,不停地走了一個多小時,他不是在散步,他是在考慮陳小安到底能不能把大頭魁妞的經濟別垮?他別垮了大頭魁妞,對青藤凹來說,壞能壞到哪一步?對陳小安又能好到哪一步?至於他自己,他也不去想那麼多了,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退位的時候,啥時候退,就像一盞燈花樣,人家出一口氣就吹滅了。到時候,心裡好受也罷,難受也罷。他的內心,他是想讓大頭魁妞將來接他的班,他覺得陳小安這人有點鬼。可煤窯越界開採這件事,他就偏偏看錯了陳小安。他想:“難道是我總帶著茶色眼鏡看人嗎?要是那樣,我這個人的毛病可就大了!”
現在,鄭鎮天很為大頭魁妞的經濟力量擔憂。他知道,陳小安的錢,掙的穩紮穩拿,只要和礦管局搞好關係,只要甭讓發生大的事故,地下的煤是螞蚱眼——死的,廠礦越來越多,工業用煤,農業用煤,把市場上的煤價擠得呼呼直朝上漲,他怕什麼?而大頭魁妞就不一樣了。現在同行業競爭這樣厲害,同行業的中外合資企業,眨眼間就能出現好幾個。企業又面臨著不斷上規模,上檔次,一路攀登的考驗,風險說有多大就有多大!加上大頭魁妞還得考慮村上的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陳小安要是生出了擠垮大頭魁妞的心,那真是太可怕了!”他想找個機會認真地跟大頭魁妞談談,如果他真正邁不出這一步,現在找個理由,把話收回來還不遲。大不了落陳小安一頓戲落。
以往鄭鎮天都是七點半鐘起床,起床後,洗洗漱漱,喝碗稀飯,抽支菸,正好不耽誤八點鐘找人辦事。這一天,他怎樣也睡不著覺,心裡總感到有條蟲子拱著樣難受。好容易堅持到了六點半鐘,趕忙爬了起來。老伴問他這麼早,這樣急起來做啥?他說不做啥!老伴說:“老都老了,現在又變成風車葉子了,一點點風,就要呼啦啦轉。不就是村裡的那點破事!日頭要一天天出來,用得著動不動就操心上火嗎?”
鄭鎮天沒有理睬老伴的話,洗漱完畢,對老伴說:“早飯不在家吃!”說罷,就走到了大街上。
鄭鎮天站到大街上,掏出手機,先給大頭魁妞打了一個電話。大頭魁妞說:“昨天晚上幾個朋友在一塊喝了點酒,喝罷酒,夜深了,住到了廠裡。鄭鎮天說:“你在廠裡等我吧,我找你商量點事!”
鄭鎮天關掉手機,徒步朝大頭魁妞的廠裡去,走到村頭的時候,遇上了七枝,七枝看了他一眼,打了個招呼就想逃離。鄭鎮天感到不對勁,他覺得以往七枝見了他不是這個樣,他趕忙說:“魁妞家,咋了?慌慌張張的,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