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沒有。他根本沒進入飛船,他對噴氣發動機也做不了什麼。他們擔心他會留下一顆炸彈,不過很幸運沒有。”
“他一定瘋了!知道他是誰嗎?”
“可能是某個宗教狂熱分子。我們抓過很多這樣的人。警察正透過他口袋裡的東西調查他的身份。”
一陣沉悶的停頓後,德克又開始問道:“這對‘普羅米修斯’不是個很好的送別,是不是?”
麥克安德魯斯有些冷漠地聳聳肩。
“這裡的人不會那麼迷信!你出去看加油嗎?時間定在兩點。我可以用車帶你過去。”
德克不太熱心。
“非常感謝,”他說,“不過我有很多事要做。再說,也沒什麼可看的,是不是?我是說,注入幾百噸燃料不會太令人激動。我假定會的——在那種情況下,我最好別在那兒!”
麥克安德魯斯好像有些生氣,可是德克不得不那樣做。在那一刻,他感到特別不想再靠近“普羅米修斯”號。當然這是荒謬的感覺:假如飛船在敵人面前保護自己,為什麼要譴責它呢?
一整天德克都能聽見不斷從澳大利亞的大城市飛來的直升機的轟鳴聲,不時還會有一架噴氣飛機呼嘯著向機場飛去。他無法想象這些提前到來的人能在哪裡過夜。|奇…_…書^_^網|那些中央供熱的活動房一點兒也不暖和,而那些非常不幸的住在帳篷裡的新聞記者們,所講述的關於他們艱苦環境的可怕故事,大多數也都是千真萬確的。
第三章 8
下午晚些時候,他在休息室裡遇到了柯林斯和馬克思頓,聽他們說加油進行得很順利。就像柯林斯說的:“我們現在只需要點燃藍色的導火索,然後撤退。”
“順便問一句,”馬克思頓說,“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說過你從來沒透過望遠鏡看過月球?我們一分鐘後會去天文臺。為什麼不一起去呢?”
“我非常願意——不過別告訴我你們也從來沒看過她!”
馬克思頓咧嘴笑了。
“就像雷說的那樣,那會是一個‘非常一般的表演’。我碰巧非常熟悉月球,不過我懷疑星際中心有超過一半的人從沒用過望遠鏡。主任就是個最好的例子。他從事天文學研究十年,從沒靠近過一個天文臺。”
“別說是我告訴你的,”柯林斯非常認真地說,“我發現天文學家分成兩類。第一類只在夜間活動,他們所有的工作時間都用來為那些距離非常遙遠,也許不再存在的物體拍照。他們對太陽系不感興趣,他們認為那是非常多餘甚至不可諒解的事。在白天,你會發現他們在大石頭下溫暖乾燥的地方睡覺。
“第二類人在更正常的時間工作,待在裝滿計算裝置和小型電腦的辦公室裡。這使他們有很大的侷限性。不過他們設法算出了大量那些被他們的同事拍下來的——可能不存在的——物體的精確的結果,他們和那些夜間守望者透過小紙條聯絡。
“這兩類人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從來不知道真正透過望遠鏡觀察到什麼,除非在他們精神極度失常的時候。不過,他們確實拍到了一些非常漂亮的照片。”
“我想,”馬克思頓教授笑道,“那些夜間活動的人,現在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出現。我們走吧。”
月亮城的“天文臺”主要是為技術人員的愛好而建的,那裡業餘的天文學愛好者比專業人士多得多。它由一組經過大幅度改造的木頭活動房組成,可以裝大約十二架從三英寸到十二英寸的各種孔徑的望遠鏡。一個二十英寸的反射望遠鏡正在建設中,不過還得過幾周才能完成。
看起來參觀者們已經發現了這個天文臺,並充分地利用了它。很多人在各個活動房前充滿希望排隊等候,而不情願的望遠鏡主人給他們兩分鐘的時間看一眼,再賠上臨時的說明解釋。當他們走出來去看一眼第四天的月亮時,他們沒有為此討價還價,他們現在放棄了親自看一眼的願望。
“真可惜他們不能每人收一英鎊。”柯林斯看著長長的隊伍若有所思地說。
“也許他們在收,”馬克思頓教授回答道,“我們至少應該為貧窮的原子能工程師們設一個募捐箱。”
那架十二英寸的反射望遠鏡——唯一一架不屬於私人而真正屬於星際航行中心的望遠鏡——的圓頂關著,房子鎖著。馬克思頓教授掏出一串萬能鑰匙,一個一個地試驗,直到把門開啟。排得最近的隊伍中立刻有人打亂次序,開始向他們擁來。
“對不起,”教授喊道,同時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