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非議,這些都是她的命,只要她肯付出,她就一定可以改變她不想要的命運,你沒有必要摻和到別人的命運中去,你是你,她是她,你可以無條件的幫她,但你不能替她決定要走的路。”迅的一對黑眸望在我的臉上,隱隱帶著父親般的威嚴與疼愛,“你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該讓她自己來選擇。”
“伯父說得對!”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在門外,我連忙轉頭看去,見竟是我們談話中的主角曾可憶,淚痕滿面但卻目光堅定地邁進門來,身後跟著笑眯眯的楚龍吟。
“可憶!”我幾步衝過去同她擁在一起,她緊緊地抱著我,淚水打溼了我肩頭的衣衫,“你怎麼來了?你怎麼從楚府脫身的?他們沒有為難你麼?”
“是楚大人幫的忙……”曾可憶從我懷裡出來轉頭看了一眼楚龍吟。
“龍吟,你怎麼做到的?他們……你爹孃……同意你帶可憶離開?”我看向楚龍吟微笑著的臉。楚老夫婦在整件事上的態度對於楚龍吟來說是一個既心痛又為難的問題,取父母便要舍我,取我便要舍父母,無法兼選。而事情發展到現在,很顯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是……我。
說不高興那是假的,我心中竊喜,但也更加心疼他,在孝字為先的古代封建社會,他的行為無疑是天大的罪孽,足夠判他死罪讓他被世人唾棄墳墓的了。可我們還能怎麼辦呢?
楚龍吟的臉上只有笑容,答我的話道:“我偷了個懶兒,沒有親自回去,只請九王爺的九王妃下了個帖子到楚府,只說是邀請在京中的官眷去王府做客,自然不敢有人攔著曾小姐出府。”
我略感驚訝地道:“你是幾時去九王爺那裡請他幫忙的?”
“從葫蘆谷離開之前我便將此事託付給九王爺了。”楚龍吟衝著我邀賞地眨了眨眼。
“那麼你小子打算怎麼安排這位曾家小姐呢?”迅將一對銳眸逼視向楚龍吟。
“小女子願與楚大人立書和離。”曾可憶插口,語氣中是毫不猶豫的堅定,“我同楚大人的婚姻本就是雙方家長強扭的瓜,正如這位伯伯方才所說的話:自己的命運只能自己想法子改變。我不想讓自己屈從一輩子,我想像情兒這樣為了幸福拼一回,哪怕最後落得個身敗名裂好歹還能圖個爽快!”
“好樣的,這丫頭對我的脾氣!”迅笑著撫掌。
“可是,楚鳳簫不是捏著你家裡的把柄麼?”我擔心地握住曾可憶的手。
曾可憶也沒有什麼法子,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
“什麼把柄?”楚龍吟插口問道。
“當初我同可憶家裡不是有生意上的往來麼?”我看向楚龍吟道,“楚鳳簫做為中間人握有我們雙方簽訂的合約,合約上有一些條款是他建議加上去的,當時我們一來是都不大懂我朝相關律條,二來也都信得過他,所以沒有對這些條款過深的探究,如今想來這些條款擬得曖昧不明,若用它來做為指控犯罪的證據怕就成了鐵證。而且楚鳳簫用這合約要挾曾家對現任清城的代理知府行賄,數額不小,若被他捅出去的話……判個抄家滅門都有可能……”
“所以如若楚鳳簫用此來威脅曾姑娘不得同龍吟和離的話,你們的事就很難辦了。”逸王爺介面。眉頭也皺了起來。
“用什麼法子可以使曾家脫離他的控制呢?”我問,想要和離果非易事,困難仍舊重重。
一屋人陷入沉思,畢竟曾家是做了違法之事,雖是迫於威脅,可他們家生意本身只怕也未必清清白白,否則就算楚鳳簫當初擬定的合約條款再曖昧不明也不可能硬是黑白顛倒,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就是因為他們家不清白,這才會被一紙合約控制住。
楚鳳簫早就說過,但凡做大買賣的,就沒有一家賬目是乾淨的,這就是他有把握威脅住曾家的自信來源。
片刻沉默之後,楚龍吟淡淡開口:“法子麼,不是沒有,就是不知曾家肯不肯照做。”
“什麼法子?”曾可憶忙問。
“首先是要讓那代理知府把所有收受的賄賂原封不動地退回曾家,如此一來曾家行賄之罪便不能成立,”楚龍吟眸光閃閃,“然而能導致曾家獲罪並很可能遭受抄家滅門後果的罪行卻不是行賄,而是賬目問題,只要鳳兒……只要舍弟拿著當初情兒與曾家簽訂的條款曖昧的合同告上府衙,就有藉口對曾家生意往來賬目進行徹底清查。我們都知道,大凡生意做得越大的商戶,這賬目上就越是不清不楚,我朝律法對偷稅漏稅的行為歷來採取從重處罰,所以曾家最大的致命之處不在行賄,而在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