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體虛則邪病入,夫人正是累很了,才扛不住的。”孫大夫小聲地安慰著顧章,怕這個將軍一時想不開,會遷怒了別人。
“早知道我就不讓她管這些事兒了,死不死的,聽天由命,若是搭上了離兒,我活著還有個什麼趣兒?”顧章就跟痴傻了一般,語無倫次地說著,一雙修長的大手依然緊緊地握著蘇若離的,好像他一鬆手蘇若離就沒了一樣。
“將軍,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逢凶化吉的,將軍熬了一天了,先歇歇吧。”孫大夫苦苦地勸著顧章。可是顧章充耳不聞,一動不動地坐在床沿上,眼睛幾乎一眨不眨地守在蘇若離身邊。(未完待續。。)
三百四十七章 柳暗花明
三日三夜,蘇若離都沒有甦醒過來的跡象。
顧章這三日不眠不休,除了孫大夫和陳牛兒硬勸著喝了點兒水吃了一點兒飯外,日夜衣不解帶地守在床前,鬍子拉碴地似是一夜老了不少,連頭髮竟然也有幾根白的了。
陳牛兒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他也沒有法子勸得他家將軍去歇一會兒。他心裡估摸著,若是將軍夫人有個什麼好歹,估計他家將軍也不想活了。
那些得病的流民除了先前死的幾個之外,每日裡按照蘇若離囑咐的按時喝藥,這幾日已經有幾個完全康復,被送出去了。
其餘剩下的也大有好轉,不似先前那般嚇人。
可唯獨蘇若離一點兒醒轉的跡象都沒有,生生地讓孫大夫懷疑起了她那張方子來。
顧章每日裡都是親自給她喂的湯藥,因她昏迷著,自己不知道吞嚥,都是顧章一口一口自己先喝下去再哺到她嘴裡的,哪怕是流出一點兒,顧章也會再趕緊喂上一口。
按說,對那些流民管用的藥,到她這兒也該見效了啊?
可三天過去了,蘇若離還是沒有一點兒反應,到底是方子不管用,還是人得的不是這個病?
孫大夫也是見過流民得了瘟疫是什麼樣子的,仔細地辨認了蘇若離的病症,覺得都是一模一樣的。
他依然堅持喂這樣的湯藥,可顧章卻耐不住性子了,不停地催問著孫大夫。“為何一樣的病,一樣的藥,離兒就不能醒來?”
孫大夫吭哧了半天。才捋著鬍子憋出一句話來,“許是,許是夫人身子太弱的緣故!”
“許是?”顧章冷冷回眸,充血的眸子就像是一頭野獸的眼睛,咬牙切齒地攥了攥拳頭,可也不能拿孫大夫如何,畢竟。他醫術沒有離兒高明,能想出這樣的理由來也真是難為他了。
但他說得也有些道理,想當初離兒行醫的時候。就跟他講過,這人要是身強體壯,一般的病邪就不會侵入。陽氣足,病自然就繞道而行。
離兒這些日子真是太累了。
想了想。他終是咬咬牙。吩咐孫大夫,“既如此,就給她的藥加大些劑量吧!”
孫大夫雖然不知道這到底妥不妥當,但是想著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擠了擠眼,他嘟噥道,“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顧章聽見這句話,眉頭不由蹙了蹙,可想著他本來就這麼個不通世故的性子。也就沒法跟他計較了。
不多時,孫大夫就捧了一大海碗濃黑的藥汁來。遞給了顧章。
顧章雙手捧過,低頭看了眼,蹙了蹙眉。天知道他的離兒最不喜歡的就是喝藥了,如今她昏迷著,喝了這麼多的藥,還都是自己硬給喝的,到時候她不會怪自己吧?
打發走了孫大夫,顧章不假他人之手,先把藥碗放到了床前小櫃上,方才起身把蘇若離半扶起來,讓她靠在柔軟的枕頭上,這才嚐了嚐溫度,然後一口一口親自哺餵到她的嘴裡。
那麼多苦澀的藥汁嘗下去,他的舌頭都是麻的了,也不知道離兒該苦成什麼樣子?
輕輕地把蘇若離放平,顧章不理會外間陳牛兒勸他吃飯的話,徑自拉著蘇若離的手,為她暖起來。
自打蘇若離昏過去之後,怕她冷,顧章給她蓋了兩床厚實的棉被,又把自己一件貂絨大氅給搭在了上面,可離兒的手依然涼得嚇人。
若不是她鼻間還有一絲呼吸,別人見了還以為她不行了呢。
顧章就那麼一直握著她的手坐在床前,室內燃著一盞豆油燈,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眼窩處,暴露出一片青紫。
三日夜的不眠不休,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只是顧章滿心記掛著蘇若離,哪裡還顧得上自己?
就那麼沉默地坐到了半夜,蘇若離也沒有一絲反應。三日來,面上沒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