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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時說他會再來的,我看到媽媽站在他背後露出會意的微笑。

之後,我和艾蒂都有點神魂顛倒。我們談起他,她說喜歡他那棕色的大鬍子,她微笑著說他在很多方面都使她想起爸爸,不僅僅因為他對工作的熱忱和他的理想。我不敢談論他太久,因為怕我顫抖的聲音會出賣自己。

晚上我失眠了,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安睡。有時我覺得從花園裡吹進的暖風讓我大汗淋漓,那風裡帶著金銀花的香味。我不想承認,我有一些奇怪的想法,還做了一些特別精彩的夢。最近我總是在睡覺前讀《妖精市場》。這使我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那個長相醜陋的小妖精所反覆吟唱的“來買我們的果子,來買,來買”總是縈繞在我的夢中。夢裡還有熟透了的柑橘、草莓和梨子,全都滴著果汁。

我惟一可以袒露心事的人是瑪麗·安·艾文思。但是,唉,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她人了。並且,即使是對她,我也不會說出他的身份。

1871年8月2日

儘管我發誓不再這麼做了,但我還是沒有完全放棄弄清楚《乘小獵犬號環球航行》發生的事,還有讓爸爸痛苦的潛在原因。我沒有特意去尋找答案,但一旦它們進入我的視野,我會馬上抓住它們展開調查。我想生活就是這樣的:當一個人準備放棄努力的時候,他往往就會實現一個目標,我的偵察就是這樣。

幾年前,我聽說赫胥黎先生創辦了一個秘密俱樂部,叫“X俱樂部”(之後,一聽到這個名字,我就想起我的X先生)。俱樂部有幾個著名的科學家和社會活動家,比如胡克,斯賓塞,盧伯克,布什先生。就我所知,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深入到皇室和科學界的當權派裡,為爸爸的思想傳播建立一個灘頭陣地。昨天,4位俱樂部成員來唐豪斯過週末。聽他們飯後的商談時,我吃驚地發現,他們來的一個原因是為可憐的阿爾弗雷德·魯塞爾·華萊士先生籌錢,他時常陷入財務困境。我知道他們正在向政府施壓,希望能讓華萊士先生得到200英鎊的撫卹金,現在看起來華萊士先生正在索要這筆錢。

“他的做法很顯而易見,”赫胥黎先生說,“直截了當地說吧,如果得不到這筆錢,他就要說出一切。”

我立刻想起另外一番關於華萊士先生的對話,那也是幾年前偷聽來的。他知道些什麼呢?——居然威脅說要抖出來——重要到要用錢來堵住他的嘴?

最後俱樂部成員達成了一致意見。爸爸自己說他要跟華萊士先生談一談,措辭小心地告訴他無論如何不能“謀殺了我們的嬰兒”。

後來我查了他的賬本,在“家庭雜用開支”一欄中他記下了當月的總數,以前他總是討厭使用這一欄的。

1871年8月6日

多麼巧啊!僅僅是兩天前我還寫到線索總是在不經意間到來,今天下午我就發現了一條最為重要的線索。

爸爸正準備寫個自傳,讓我幫他準備,於是在他的允許下,我看了他的研究中的一疊稿紙。爸爸坐在房間另一側的皮椅中,想想看,當一張素描自《乘小獵犬號環球航行》的資料中掉出來時,我是多麼的驚訝吧!那是康拉德·馬頓斯畫的,他是船上的畫家。看著畫,我立刻被畫面上的一個錯誤給驚呆了——剎那間,這幅素描揭穿了爸爸所說的關於那次致命的《乘小獵犬號環球航行》的一切都是個謊言。

我的手開始顫抖。我瞅準機會瞧了一眼爸爸,他並沒有注意到我的焦灼之態——他正在給他的書做關於人與動物的面部描述的筆記。我又看了一眼爸爸的素描像,還有另外一個人站在一棵樹邊。那個人是麥考密克先生。現在我已經抓住了此畫的重要意義所在了——若是他能在審訊中作為呈堂證供的話,它會推翻被告當時不在場的託詞,從而為其定罪。

我飛快地把素描夾在兩張空白紙中間,再把他們偷偷夾到一本書裡。然後我告訴爸爸我想休息一會兒——這個藉口他總是會很快答應的——接著我離開了去研究這個重要線索。我回到臥室,把書放在床下,那不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女僕肯定會發現的。

我知道我該做些什麼。就像藏我的日記一樣,我用了同樣的手法——藏在最普通的地方。這在我童年時玩的捉迷藏遊戲中被證明是非常有效的。我要把它藏在房子的中心部位。那兒有塊鬆散的木板,沒人知道的,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

1871年8月8日

素描畫又一次激發了我的好奇心,促使我再一次展開調查。我策劃了一個大膽的計劃,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一定要把這個秘密徹底地挖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