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陪彩霞姑娘去找找看,幫太太把念珠子找出來!”賈母反倒不走了,氣定神閒地坐回躺椅上,只等鴛鴦拿念珠來。
老二家的行事越來越肆無忌憚,竟然無事生非,編造事端欺負玉兒。
她正好晚來一步,還不知道晴雯也被趕了出去,只當王夫人是想借題發揮,把這狗狗除掉。
鴛鴦聽說賈母讓她“幫忙”尋找念珠,不等彩霞動身,就搶先去了佛堂,果然不出老太太所料,太太的佛珠好好地放在佛龕邊的高几上呢。
“老太太,想來是太太誤會黑虎,佛珠好好在佛堂裡呢。”鴛鴦雙手捧著佛珠給王夫人看。
賈母便笑了起來,不緊不慢的說道:“老二家的,就算看黑虎不順眼,就對顰兒說一聲,讓她把這狗崽子送還回去就是了,犯的著和一隻不懂人事的畜生計較嗎?”
王夫人自然聽出了賈母的話外之音,想要辯解,可是事實擺在面前,她覺得有口莫辯。
“可憐顰兒這丫頭,究竟有多大的不是,就被你嚇成這樣,這一病又不知要多時才能調息得復原呢。”賈母邊說邊拍著黛玉的背。
彩霞和玉釧兒麻利把地上的碎茶碗收拾乾淨,重新沏了茶來,王夫人接過來親手捧給賈母一盞,擺手讓把剩下的那杯拿走。
探春相機行事,及時出面替王夫人解圍道:“老太太,這事只是誤會,都知道這串念珠對太太有多重要,情急之下哪裡辨別得真偽?忘了顧及林妹妹身子骨,現在也正心疼著呢,老太太就別再責怪太太好不好?”
“三姑娘,到難為你了,盡心盡力的護著你們太太!”不想讓探春難做人,賈母扶著鴛鴦的胳膊起身。冷冷地瞥了王夫人一眼,無比失望的搖頭嘆息道:“不懂慈悲為懷,何必吃齋唸佛呢!”
這話說的輕,落的重。王夫人臉上開起了顏料鋪子,一陣青,一陣白,又一陣紅......
難堪的靜默,賈府掌管權勢的婆媳之間,繃著一根無形的弦,似乎任意一方的手指不小心碰觸到,都會斷掉。
青兒貌似這才明白黑虎闖的禍有多大,誠惶誠恐的跪拜在地上,對老太太道:“老佛爺。今兒的事都是青兒的錯,從小兒教黑虎幫我取東西,取來後就獎它好吃的,它一定是撿了這串珠子,以為是姑太太的。想來向姑太太討好吃的呢。”
探春是何等聰慧的女孩子,頓時就明白過來,感情老太太認定太太是自編自演,故意用念珠子說事,打狗欺主。
心裡暗笑,老太太也是氣糊塗了,忙接過話來故意調侃到:“我就說呢。老太太生氣,倒像是誰有意冤枉黑虎似的,這院子裡的丫頭也太傻了,若是換了我,就該事先把真念珠兒藏起來,以假亂真。還自己說出來是假的,倒把真的放在原處讓人搜到?”
“哈哈哈,三丫頭這張嘴趕得上鳳辣子了,我知道你是維護你們太太,也罷。獨我這個祖母是老糊塗。”該說的話已經說了,目的達到,見好就收,順便給探春一個臉面,賈母笑道:“三丫頭顯然是站在你太太那一邊,來派我這老糊塗的不是,依你說來,竟是我這老糊塗冤枉你們太太了嗎?”
“老太太是裝糊塗呢,我們這些孫子孫女兒加起來也沒有老太太想得周全,孫女兒知道你心裡已經不怪太太了,不過是拿孫女兒打趣兒呢。”探春邊說著話,邊過去扶住黛玉問侯。
“也罷,我若再不表個態,三姑娘要跟我急了!寶玉,你替我向你娘陪個不是!”
在賈母看來,青兒不過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到該信她七分,家和萬事興,教訓媳婦兒也得拿捏分寸。
“寶玉替老太太賠不是,孩兒自己也有不是,給太太磕頭求太太寬恕。”寶玉跪在地上,握著黑虎的兩隻前爪子,一起給王夫人磕頭請罪。
“你也糊塗了,怎麼能替老太太賠不是,這讓娘如何敢當!”王夫人急忙跪下給老太太
“太太可以讓他們帶走這討厭的狗崽子了吧?”很明顯的責備口吻,賈母又對寶玉和黛玉道:“兩個玉兒去我那裡吧,也快吃中飯了。琥珀,王太醫該到了吧?去迎一下,讓他來我屋子給顰丫頭診治。”
“驚擾了老太太金安,媳婦兒惶恐。”王夫人連忙賠罪送行。
賈母一行剛走出院門呢,就聽趙姨娘遠遠地和人咋呼道:“哎呦,你說這小狗成精了吧,也學人吃齋禮佛了,哦,不對,吃齋是沒有的啦,就是專愛搶人的佛珠,把我的佛珠搶去也就罷了,竟然連太太的也敢搶嗎?”
“趙姨娘竟然也學著禮佛了?琥珀,過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