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堯大醉而歸,回到府裡時已是子夜,侍衛服侍泡了藥浴,就歇息了,並沒有給青兒留下說話的機會。
青兒越發不安,和薛寶釵道別後,便悄悄來到錦堯寢室門外守候,希望能見錦堯一面。
因為翌日要陪恆親王回漠北,醉泥鰍特意告假回家和妻兒道別,侍衛長對青兒一向沒有好臉色,自然不會對她假以辭色,見她守在門外,驅逐無效,也就懶得再理她。
深秋天氣,寒意襲人,青兒穿的單薄,不一會兒就打起噴嚏來。
“王姑娘,能不能別噴嚏連天響?影響我們少主子歇息。”侍衛長從屋裡出來,邊訓斥邊把一件玄色織錦面料的羔皮大氅扔給她。
青兒厚著臉皮兒用大氅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還沒忘了調侃道:“趙大人,恆郡王不是喝醉了嗎?醉酒的人哪會在乎我幾個噴嚏,只怕打雷都轟不醒吧?”
“王姑娘該回屋歇著去了!”侍衛長板著面癱臉,那表情和錦堯生氣時如出一轍。
“趙大人,恆郡王他,沒有再打擺子吧?阿嚏......”青兒忍不住追問,又是一個大大的噴嚏。
“送王姑娘回屋。”那架勢,壓根就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兩個侍衛得了侍衛長的命令,毫不猶豫的一邊一個架著胳膊,把青兒拖回客房,拉上房門。
“哎,你們......”青兒話未說完。只聽咔噠一聲,房門被鎖上。
既然無法出門,只好倒頭大睡。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跳起來猛地一拉房門,由於用力過大,房門倏地洞開,門頁撞在額頭上,好一陣眩暈。
青兒啼笑皆非,不知道何時,門鎖已經開啟。
門外候著的小丫頭對她福了一福。笑吟吟的道:“王姑娘,薛掌事好事將近。奉王爺之命回家暫居,臨走前吩咐,這間客房會一直為你留著,姑娘想什麼時候來住。儘管來,不用客氣。”
顧不得去想薛寶釵為何突然回家,青兒忙不迭的跑到錦堯寢室門前,依舊是昨天那個小丫頭在收拾房間,見到青兒,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恆郡王去哪了?”青兒沒頭沒腦的問道。
“少主子已經回漠北了。”小丫頭頗為得意的糾正道:“我們少主子已經是恆親王了,昨兒都昏定了,那邊府裡才收到聖旨。也不知道那些王公大臣們怎麼就知道訊息了,傳旨的公公前腳走,他們後腳就來恭賀。廚房裡手忙腳亂的安排夜宴,好不熱鬧。”
青兒這才想起來,醉泥鰍說過,錦堯被冊授為恆親王,不過,錦堯不是已經拒絕接受皇上恩賜嗎?思維一下子全亂了。錦堯現在是恆親王,自然不是自己這個草根能夠企及的高度。他既然已經接受冊封,為何還要去漠北戍邊呢?
失魂落魄的離開王府,卻不想就這麼回家,不知不覺地竟然來到榮國府門外,想著有段日子沒見巧姐兒了,索性去見一面再回家。
賈府眾人正在吃午飯,看門的小廝算是老熟人了,見到青兒頗為親熱的打招呼道:“青兒姑娘稀客,在家裡忙什麼呢?好久沒來我們府上了。”
青兒擠出一抹笑紋,勉強應酬到:“莊稼人自然是忙地裡的活兒,今兒進城辦事,順便來給太太和奶奶們請安。”
先來到榮禧堂,綵鸞幾個少不得和她親熱了一番,說是太太正在佛堂祈願,吩咐不讓人打擾。
青兒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道:“那就麻煩姐姐們代我問姑太太好。”
綵鸞聽說她要去給林黛玉請安,便笑道:“寶二爺隨北靜王出行剛回家不久,這會子和寶二/奶奶正是蜜裡調油,哪裡顧得和人應酬,青兒姑娘若沒正經事情,何必去討沒趣兒呢?”
“他們如此恩愛,倒真讓人只羨鴛鴦不羨仙呢。”青兒會意地微笑,告別綵鸞等人道:“既然這樣,我去看看巧姐兒就回家去。”
王板兒年紀輕輕就中了進士,如今也是七品官兒,賈璉也就預設了他和巧姐兒的婚事。
徑直來到璉二爺家,沒想到又撲了個空。
聽說巧姐兒因那日受到驚嚇,總是焦躁不安,鬧著要去鄉下散心,平兒尋思王板兒現在任上倒無需避嫌,就依了她,早起就親自送她往劉家屯了。
豐兒滿是羨慕嫉妒的告訴青兒,平兒如今已經扶正,雖然沒有大辦婚事,卻已是名符其實的璉二/奶奶,沒準兒這次去劉家屯,順便會商量巧姐兒的婚事。
青兒昨兒就聽薛寶釵說過,平兒扶正後一點也沒變,倒能盡心盡力的輔佐林黛玉,紫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