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陣陣。夏竹很想來句,“乖,別鬧……”
不過還是等在書院外面的,一顆槐樹下,不敢坐,不敢靠。沒人搭把手,這籮筐也取不下來。
夏竹倒是來得最早,慢慢地村子好些人都來了,也有附近村子的。都三三兩兩地等在外面。飯香,肉香……飄香。
不過夏竹還是一個人站在那兒,本就住在村尾,到村子裡找人玩的時候更少了。是以,就算是村子裡的,認識的也極少。
所以在別人提著籃子,三三兩兩地說話的時候,她揹著個籮筐,孤零零地站在樹底下,各種悽慘的表情。
可能是連上天也看不過去了,有個小姑娘,湊上前來。“你不累嗎?”
“累……”夏竹軟軟地答道,天曉得,書院的先生怎麼能講那麼久。入目,也是差不多*歲的一個小姑娘,有神地望著自個兒。
我取樂了他人,夏竹心裡哀嚎。
“那你怎麼不把揹簍放下來,這得多重啊……”連眼睛都帶著笑了……
夏竹快慪死了,“你幫我吧,我娘給我背上去了,我就拿不下來了……”
小腰都快壓斷了,夏竹誇張地伸了伸懶腰,惹得一旁的香樟笑個不停。
“你咋叫香樟呢,這好像是樹名吧?” ;夏竹聽到香樟說了自個兒的名字,閒著也是閒著,兩小姑娘就攀扯起來。
“我就說,這個名字一點兒都不像給我取的,你瞧瞧我,一點兒都不白,這笑起來嘴又好大,香樟香樟,一點兒都不配我,別人一聽這名兒還指不定認為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呢……”香樟撇撇嘴,繼續說道。“還不是我爹,他是個木匠,我哥哥們的名字,因為族裡這輩的都是意字輩的,這不,好不容易有了我這個小閨女,我爹非得死活給我取了這名字……”
“你爹也是個妙人……你沒叫什麼鋸子、斧頭,已經不錯了,好歹香樟還是能聽出來是個女孩兒名。”夏竹也喜歡香樟爽朗的性子。
“他敢!我娘準不讓他進屋……找照你的意思來,我是應該回去好好謝謝我爹了……”香樟反覆念著斧頭、鋸子、香樟,越念越覺得那麼回事兒,打定了主意,等爹晚上回來,好好孝順孝順他。
“那是自然的……你這籃子好像沒裝什麼嘛……”夏竹看了看香樟放在地上的竹籃子。
香樟探頭望了望夏竹的籮筐,好幾個瓦罐子,在看了看自個兒的。“我娘說了,就我小哥的性子,吃得太好太飽,就容易折騰,就應該讓他吃得少些,不如意些……”
夏竹聽著香樟複述著她娘說的話,是不是她也應該回去跟她娘這麼一說?
仔細想想,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夏竹忍不住又陰暗了一把。
“你這帶著都是什麼啊?怎麼這麼多瓦罐,還特意帶了碗……”香樟忍不住又望了望籮筐,吸了吸鼻子,“真香啊……”
“你想不想吃啊?好像這一時半會兒還放了學,吃點兒?”夏竹想著,收些利息回來。
香樟有些猶豫,不過有忍不住好奇,這味兒實在是太香了。“我就是被你簍筐裡的味兒給吸引過來的……實在是太香了……吃一點點,沒事兒嗎?”
“沒事兒,沒事兒,啥事兒都沒有……”夏竹很是大方,又不是自個兒的午飯,再說了,呂氏準備了那麼多,就文佑他們倆人怎麼也吃不完。
完全忘記了,這是呂氏給文佑做做社交,走出的第一步。
不過,夏竹倒是交到了第一個說得來的。
夏竹殷勤地取了筷子,遞給香樟,開啟了個紅燒肉的罐子。香飄四處,絕不誇張。“給,你嚐嚐,我孃的紅燒肉,可真的是不錯,賣相好,味兒更是絕了,肥而不膩……”
夏竹中肯地評價, ;一點兒都不虛。
“我還是用我哥的筷子吧……”香樟禁不住夏竹喋喋不休地自誇自家的紅燒肉,入鼻都是肉味兒。“那我只吃一塊兒……”
香樟小心地夾了塊紅燒肉,左手伸出,接著筷子底下,生怕肉掉了。“唔,還真的好吃,你剛剛說什麼來著,肥而不膩,軟糯……”
夏竹捧著瓦罐子,慫恿著香樟再嘗幾口。
驀然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夏竹成了那皇后,完全不想說是巫婆。正讓白雪公主嚐嚐那紅蘋果,只是那蘋果變成了紅燒肉,香樟也不白,結局自然是香樟也沒暈,反而趁著夏竹晃神的功夫,又吃了幾塊紅燒肉,夏竹也還是夏竹,成不了那皇后。
等香樟停了口,夏竹才反應過來,撥出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