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寧的紫府真氣已然成形,那迷香雖然厲害,卻還是保持了一點清醒。他見那人不看寧芙兒,心中略覺寬慰。但那人看著自己的目光中盡是陰森之意,卻也禁不住驚心。
那人走到了世寧身邊,立定了腳,仔細地看著他。世寧只覺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似乎在鑑賞什麼一般,只看的自己周身發毛。只聽那人短促地笑了一聲,彷彿極為滿意。他突然伸手,一柄亮晶晶的匕首插在了世寧的肩頭!
世寧一聲慘叫,那匕首透骨而入,穿透了他的左肩胛骨,將他釘在了崖頂大石上。那人慢慢抽出另一柄匕首,深深刺進了世寧右臂的肩胛中。他彷彿很享受世寧的慘呼,又彷彿在觀察著什麼,一柄柄匕首緩緩刺下,將世寧的左右肩胛、左右手腕、左右大腿、左右腳踝全都釘了起來,然後緩緩吐納。
寧芙兒迷迷糊糊地哭道:“求求你,不要傷害世寧哥哥,不要傷害他!”
那人自然完全不管。鮮血從世寧的傷處流溢位來,但卻並不流走,而是聚集在那些亮晶晶的匕首的鋼鋒上,顯得極為詭異。世寧就覺全身真氣都彷彿隨著這些鮮血湧流而出,周身乏力,意識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那人卻低聲道:“怎麼這麼少?”
他緩緩吐納完畢,伸掌湊向那匕首上。那些鮮血竟然自行流向他的手掌,被他吸入了體內。那人不住運功,周身都透出一道赤紅的光芒,顯得妖異詭秘無比。
片刻工夫,他將浸出的那些鮮血全都吸進了掌內,卻彷彿仍不滿足一般,用力擠壓著世寧的身子。但世寧彷彿變成了一個空殼,什麼都沒有,任由他怎麼擠壓,卻連半點鮮血都滴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的武延壽突然暴起,用力一把將那人的面罩扯了下來。他的臉迅速驚愕住,發出一聲不可置信的悲嘯,緩緩坐倒在地,但他的目光,卻死死盯在那人的臉上!
寧芙兒吃力睜開眼睛,驚叫道:“爹爹?你竟然是爹爹!”
寧遠塵下意識地一手擋住臉,但隨即緩緩放開,沉聲道:“不錯,就是我!”
寧芙兒滿臉都是淚光,用力搖著頭,嘶聲道:“我不相信!怎麼會是我爹爹!怎麼會是你!”
寧遠塵冷冷道:“因為我實在太想要高強的武功,因為這才是紫府寶訣的真相!”
他胸口起伏,臉慢慢仰起,厲聲道:“你可知道華山派雖然號稱名門大派,但卻日漸衰微,少林、武當都壓在我們頭上,江湖上還有誰聽我們的話?我雖然是華山掌門,但一個紅線妖女都可以欺上門來,這都是因為什麼?不就是因為你爹爹的武功比不上十方賊禿、清虛雜毛!所以要重振華山的威風,就要高強的武功!高強的武功!”他雙目赤紅,語調拔得極高,竟然隱隱有瘋狂之意。
武延壽痛苦道:“師兄,你要修習武功,華山派盡有秘法經典,為什麼……”
寧遠塵冷笑道:“什麼秘法經典,不是要煉幾十年,就是上百年。眼見武林大會在即,我可等不了那麼久!我一定要在大會上技壓群雄,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光大我華山派!”他的聲音中透出幾分瘋狂,又漸漸平靜下去:“幸好被我參透了紫府寶訣的秘密,原來這無上的秘法,是要借別人的身體修煉的。特別是資質好的孩子,更是事半功倍。蒼天有眼,將世寧送到了我面前,還不是助我完成此大業麼?”
他舉起雙手:“何況此人親眼看到了我在妖女面前出醜,是決不能容他活下去的!”他緩緩吐納,陰沉沉地笑道:“我將紫府寶訣傳給他,但沒有人知道,他修習的只是陽訣,而我暗中在修習陰訣。等我吸收了他全部的功力,陰陽合一,天下就再也沒有我的對手了!”
他輕輕拍著世寧的臉頰,笑道:“我專門為你煉製的迷香怎樣?我按照你夢中幻象,造出這朵九陰芙蓉,你一見之下,必然會去採摘。這芙蓉乃是天下至陰之物,它將把你體內紫府真氣形成的至陽之氣完全拔出來,送入我的掌中!”他拿出一個小小的香爐,掌力摧動,一股比先前更強烈了十倍的異香緩緩透出,將整個捨身崖籠罩了起來!
世寧一聲大叫,那香氣竟然如同萬千鋼針,圍繞著他不住猛力鑽動,又彷彿無數柄大錘,轟然敲擊著他的骨骼,要將裡面的骨髓一齊擠壓出來。世寧痛得宛如天旋地轉一般,那被匕首插出的傷口本已乾涸,這時又緩緩流出血來。
寧遠塵的狂笑聲在整個捨身崖頂回蕩著,他慢慢俯下身來,將他那發出淡淡紫氣的手掌罩向世寧的傷處。
他的背後忽然響起一陣極為淒厲的慘嘯聲,寧遠塵的心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