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我花了整整五年時間將幽冥谷建成,此後才開始在江湖上出沒。”風相悅淡淡回道。
“這麼說,到如今幽冥谷已有七個年頭了?”海鏡更是一驚,未想到風相悅十七歲時便已著手起建幽冥谷。
“嗯,當初我和師父想要創造出一個能與朱蓮島抗衡的組織,於是建成了幽冥谷,荀先生也曾幫了我們不少忙。”
海鏡默默頷首,見風相悅都如此稱呼荀遷流,不由想到妙意說的話,便試探道:“荀先生七年前就已加入幽冥谷了?難道兩年前月華劍一事與幽冥谷也有關係?”
“沒有,荀先生正是因為那事才正式加入幽冥谷,做了谷內總管。”風相悅說著,忽的回首望向海鏡,面色低沉,“這些瑣事你就別問了,待會去荀先生那兒要一份天法寺地圖,我們明日就啟程。”
海鏡才想起還有這一茬,“谷主,容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我們究竟去天法寺做什麼?”
風相悅扶著竹笠的手壓了壓,聲音沉冷下來,“天法寺藏有一本名為海山志的書,我要將它拿到手。”
這句話無頭無尾,海鏡卻沒有再問。風相悅瞧了他一下,“你不問為什麼?”
誰知海鏡探手挑了挑他的竹笠,溫聲道:“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我不勉強你。”
風相悅怔了怔,不自在地偏開頭,躲開海鏡的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那上面也許記載有朱蓮島的位置,我想看一看罷了。”
海鏡立即明瞭,傳聞朱蓮島附近濃霧瀰漫,海域廣闊,除了其手下外,確切位置絕無一人知曉。但他又不禁疑惑,風相悅既是從島上逃出的,為何也不知道朱蓮島的位置?而他方才提及的師父,又究竟身在何方?
正尋思時,二人已來到靠近溪源的一處院中,海鏡這才發現,院中立著村裡唯一一棟木屋,屋身皆用鐵杉木製成,樸素結實。風相悅推開屋門,海鏡隨他走進外堂,便見那左前方牆上現出一個門洞,上面掛著鴉青色簾帳,而右後方連著一道迴廊,似乎通往膳房與後院。
那外堂布置得極其簡單,僅有一張楠木方桌與四張靠椅,桌上放著一盞油燈。風相悅來到左側門洞外,掀起簾帳,跨入走廊,走廊右側並列著兩間屋子,房門俱雕著菱格圖案。
風相悅指了指外側房間,道:“這是書房,今後你就住在這兒。”
說罷,他走進內側臥房,便掩上了門。海鏡推門走入,書房中放著一張矮榻,一旁並列著兩架紅木書櫥,裡面整齊排放著線裝書。桌案上放著紙硯,筆架上還垂著幾隻紫毫筆。
手指拂過那纖塵不染的桌案,海鏡忍不住笑起來,“真看不出,原來他還是個如此風雅之人。”
用過午膳,海鏡便去了荀遷流的院子。但他拿到地圖沒走多久,便看見一個院子旁,妙意正嘟著嘴說些什麼,忽然狠狠踢向一個樹樁。
隨後她痛得叫了一聲,捂著腳坐在地上,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海鏡有些驚訝又有些好笑,上前問道:“你幹嘛和一個樹樁過不去?”
“誰跟樹樁過不去!我是跟那混蛋過不去!”妙意拍了一下地面,委屈地喊起來,“我這麼喜歡他!他為什麼就是不理我!”
海鏡明白妙意說的是白渡風,乾脆坐在了她身邊,“我聽說白公子與你父親是好友,二人交情很深,白公子大概是顧及到這點……”
“可是我爹並沒有阻攔啊!”妙意打斷海鏡的話,眼裡淚光閃閃,“我小時候他還經常送我東西,帶我出去玩,現在為什麼不理我……我是不是很討厭,讓他連看都不想看到我……”
海鏡無奈地笑了笑,撫了撫妙意頭頂,柔聲道:“你這麼可愛的姑娘,他怎麼會不理你,他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只要能解開他的心結,他一定會接受你的。”
妙意沒有說話,海鏡只得又勸了幾句,還想辦法逗得她笑了起來。
“真是的,他要是有你這麼溫柔就好了。”妙意的臉如同雨過後的天空,又精神起來。
她從袖中摸出一個香囊,塞到海鏡手中,“這個是我特意做給他的,既然他不見我,乾脆給你好了!”
海鏡拿著香囊,一股清淡奇妙的味道便飄入鼻中,讓人倍感清爽。他不由疑惑道:“這香囊的氣味倒很特別,一點也不香,卻很提神。”
“那是當然啦,我在悅卿客棧時採了一晚上草藥,用特別的方法弄出來的。”妙意站起身拍拍衣服,神秘地眨了眨眼,“不管是什麼迷香,這個香囊都可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