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日，天氣陰沉，穹天關內，經歷了收購老鼠的事情這番熱潮後，已經平靜下來。

昨日裡一場大雨後，將原本有些炎熱的穹天關帶來了一絲清涼。

只是這番清涼的天氣裡，穹天關內的藥鋪卻是有不少人前來抓藥，不是伴隨著或輕或重的咳嗽聲。

驛站隔壁街的鐵匠鋪裡，如今已經不打鐵，被官府徵用來燒死老鼠。

今日裡的爐子裡又剛剛焚燒了近千隻死老鼠，這會又接到了送來的死老鼠。

“都燒了七天的死老鼠了，這味道聞多了，倒也慣了。就是這上頭交代哪怕是老鼠的灰都要好好處理，不得隨意傾倒。你說，這生病的老鼠都成灰了，還能夠有什麼威脅。真是浪費了那麼多的銀子買柴夥。”負責看爐的火工不禁低估道，一邊清理著的死老鼠燒掉後的灰撞入罈子裡，卻是被這工作弄得有些想要偷懶，以至於撒了一些到手上，隨即在衣服上拍了拍，不以為意。

“老王，你爹病得不輕，你家裡的人讓你趕緊揹你爹去醫館看看，這裡我幫你看著點。你早去早回，我遲點還有事情要辦。”

“什麼？我爹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病了？還要我背去醫館。”老王驚撥出聲，卻是手一抖，將手裡的灰抖落在地上些許。

“老王，你瘋啦，居然弄灑了這些死老鼠的骨灰，你想找死不成？”

“不就是一點骨灰，若是真的有什麼，咱們早就病咯，如今還不是活蹦亂跳的。我把它掃掃就好，你等會。”老王不以為意道，伸手直接將那灰聯同地上的泥土抓起直接丟入了罈子裡，隨後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道：“不跟你多說了，我先將老爺子背去醫館，很快就回來幫忙。老久，謝啦。”

“說什麼呢，咱們兄弟倆還要這般客氣？去吧去吧，若非我昨日裡不小心扭傷了腰，就不需要來叫你，直接去你家裡把老爺子背上去醫館了。”

“就跟你說的，咱們是兄弟，不計較這點。那我先走了。”

回到家中的老王看到了臉色很差的老父，不禁皺眉問道：“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咳咳，不知道。就是突然不舒服，嗓子眼不舒服，渾身沒力氣。”

“興許只是染了風寒。我揹你去，待會還要回去做事。雖然做的事情枯燥了點，至少報酬不錯，我恐怕沒辦法留太久，讓人發現我偷懶，會扣工錢的。”

“知道了。那快點吧。”

“好。”老王背起老爹趕到最近的醫館，卻發現今日裡看病的人較之往日多了不少，各個都咳嗽不停，哪怕是坐堂的大夫都病了。

“怪事了。昨晚的雨有這般厲害？居然這麼多人生病，真是怪事。”老王不禁嘀咕一聲，放下了背上的老爹，卻發現將他爹放在一旁的長凳上後，老爺子臉上紅紅的逼著眼眸，呼吸聲呼啦呼啦的跟破風箱一般，聲音雖然不大，可怎麼感覺出氣多進氣少了呢？

“爹，醒醒，到醫館了。別睡了。”老王搖了搖老父的身子，剛搖兩下後，卻立刻有些不對勁，原本還能夠聽見破風箱一般的呼吸聲，這會除了附近的咳嗽聲外，竟是沒了聲音。

老王心中一急，忙大喝道：“安靜。都給我安靜下。”

隨著老王的一聲又急又大聲的吼聲下，藥鋪裡隨之一靜。

“爹，你別嚇我。爹，你醒醒。大夫，大夫，你快看看我爹，他怎麼叫不醒了。”老王見之前還能夠與他說話的老父居然怎麼也叫不醒，身子甚至有些涼，記得喊大夫。

“這位大兄弟，你先讓讓，我來看看。”坐堂的大夫也明顯覺得老王的父親狀況有些異常，忙過來看看狀況。

可待得大夫把手一探時，立刻一愣，隨即拍了拍老王的肩膀道：“大兄弟，你爹去了，節哀順變吧。”

“你胡說。我爹怎麼可能去了。昨日還活蹦亂跳的，就只是讓了點風寒，怎麼可能就去了。你胡說。”老王赤紅著眼吼道，一把揪著大夫的領子惡狠狠道。

“娘，娘你怎麼了？”老王剛吼完，不遠處的一個老婦人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嚇壞了陪同而來的媳婦。

再看那老夫人此刻的模樣，不正是與老王的父親一模一樣，臉上還紅撲撲的，卻是突然就嚥了氣。

“娘子，娘子你怎麼了？大夫，大夫……”

藥鋪裡頓時亂作一團，不時一個又一個的人倒下，居然詭異的都是以相同的模樣再也醒不過來。

待得原本坐堂的那位大夫，忽而咳嗽不停，也倒在了自己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