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商瞥了大家一眼,平時探討學問自可暢所欲言,此刻論及前程,豈可妄言!問題是大家這麼一弄。鄭玄的目光也不自覺的落在了趙商身上,也罷。平時都是紙上談兵張口就來不負責任,現在就務實一下,看看自己所學的東西是否有用吧。
趙商咬了咬牙開口說道:“學,學生以為老師不可出仕,應該北,北遊!”
趙商有點口吃,不過慢慢說的話不是很嚴重。
“哦?子聲此言可有說法?”鄭玄微笑著追問了一句。看起來似乎並不反感這個說法,但是也沒有明顯的支援的態度。
“老師,不出仕的原,原因有三,其一,如今朝堂輪於世族外戚之,之流,後宮秉持於閹宦權,權臣之手,入仕則陷於政。政爭之中,不僅難以伸展抱負,更有可能招致禍患;其二,老師學,學問高深,無出其右,奈何為人卻,卻過於耿直。太容易得罪人,若是在鄉,鄉野教書育人還好。入朝為官卻,卻是自取其禍;其三。那些推舉老師出仕的人,心裡怕,怕是也沒有安什麼好心,不外乎是,讓老師來做出,出頭的椽子罷了。”
趙商好不容易說完這篇長篇大論,平時少見他這麼多話,而且內容真是言談無忌,居然將老師當不得官的話都說了出來,邊上聽著的學生們心裡是又好笑又羨慕,這個趙商更不能當官,否則跟老師是一樣的下場,怪不得老師很喜歡趙商,鬧了半天是因為這兩個人的性格本就很相似。…;
鄭玄眯著眼睛緩緩的撫著鬍鬚,既不反對也不贊成,趙商看了老師一眼,吞了口口水繼續說道:“至於北遷,現,現在青州不靖,各郡均已陷入黃,黃巾賊之手,若是再有遷延,黃巾賊一旦進入北海郡,到時候,事情就一,一發不可收拾了,朝廷還是用書信徵辟老師,這些黃,黃巾賊可是隻會用繩索刀槍來,來徵召我們的。”
“呵呵”趙商的話引起大家的一陣輕笑,趙商自己也咧了咧嘴角,不過這話並非是笑話,而是事實。
“子聲的意思為師瞭解了,其他人呢?”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國淵、郗慮一同說道:“學生等唯老師馬首是瞻。”
“滑頭!難道你們就沒有自己的想法麼?公佑,你說。”
孫乾挺直了身子,略微遲疑了一下道:“學生以為,此大有可為之時,既然學得本領,自然應該施展出來,豈能一生終老山林?國亂而避、治而出豈不是避難就易?學生以為,迎難而上方是君子所為。”
“公佑的意思是讓為師出仕了?”
“不,學生說得乃是自己,老師正如子聲賢兄所言,老師的專長乃是教書育人也!”
“呵呵,公佑有大志向,必能成就一番功業,公佑自去,無需擔心為師。”
“是!”
“鴻豫呢?”
郗慮眯著有些狹長的眼睛回道:“鯤乘以水,鵬浮於風,學生待風生水起之時而動,君子自當名揚萬里!”
鄭玄嘴角動了動,緩緩的說道:“君子厚德以載物,鴻豫當謹記。”
郗慮微微一凜,低頭恭謹的道了一聲‘受教’。
郗慮低頭的時候,沒有發現身邊的學兄學弟們都忌憚的掃了他一眼,一個大言要借勢而起的人,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再說平時這個郗慮做事就有些不擇手段,若是真的給他一朝得勢,大家還是躲遠一點比較安全。
“季珪,你呢?”
俊朗的崔琰淡淡的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學生以為當今天下不靖,亂世將至,既然學有所成,自當身擔道義,不能解萬民於倒懸,也應致力於安穩一方。護持這世間的一點元氣。再者,學生尚有族人親厚,豈能獨善其身,必以身踐行,不能光宗耀祖,也當護持諸人富貴安康!”
“善!季珪孝義雙全足為楷模。”
“多謝老師誇讚,琰慚愧!”
“季珪將何往?”
“學生受豐寧太守方誌文之邀。欲往渤海清河口一行。”
“可是那清河口港?”
“正是。”
鄭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微微點頭道:“那方誌文雖是一個軍漢出身。行事卻頗合聖人之意,更兼性格坦蕩大氣,當有一番作為,季珪相助與他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崔琰略微驚訝的看向老師,老師一向不待見方誌文,卻沒有想到會如此推崇與他,要知道鄭玄這人嘴巴很嚴。從不輕易的評價誰,崔琰聽過的一個是趙商,說他有博學秀才,另就是國淵、任嘏,一個稱國器,一個贊有德,其他的就是林聞之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