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手下都是新得的地盤,離間當地世族。煽動暴亂是可以的,但是效果如何就不好說了。”
“那刺殺,如何?”李雪音目光灼灼的看著方誌文說道。
“孫堅事必躬親,打仗則衝鋒在前。行路不喜有人護衛在前,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不過這麼做恐怕只能擋住一時。擋不住一世!”
“孫堅若是死了,孫堅的勢力自然就煙消雲散,何來一世之說?”李雪音這是故意抬槓了,當然,她也想知道,方誌文會如何回答。
“聽說孫堅的兩個兒子都很聰明,大兒子孫策更是有乃父之風,甚至猶有過之,更重要的是,孫堅的部下十分的團結,孫堅只不過是勢力的代表,孫堅死了,這個勢力自然會推出另一個代表,比如孫策。所以,勢力是不是會衰亡,要看勢力本身,雖然領袖的作用也很強大,但是勢力本身的凝聚力才是關鍵。”
嘴裡回答著李雪音的問題,方誌文雙眼卻是在盯著輕輕向下晃動的魚漂,顯然,下面有魚兒在咬鉤了,只是起鉤的時機非常重要,一般不會釣魚的人,往往都是錯失在起鉤的時機上,是不是一個優秀的釣手,這個也是一個評判的標誌。
李雪音眯著好看的鳳眼,有些失神的看著水面上的漣漪,想著方誌文的話,並且用這個評語來套三國時期諸侯的興亡過程,卻發現方誌文的說法確實很貼切,說到底,諸侯也是一個利益團體的代表這個看法更接近事物的本質。
那麼,現在方誌文締造的這個龐大的密雲系勢力,是不是也會為了這個既得利益群體的自身的利益,最終綁架了方誌文,而將方誌文推向一條他並不想走的統一之路呢?說不定,方誌文真的有稱帝的一天呢!想到這裡,李雪音心跳不由得砰砰的加快了,臉上也有些潮紅。
甄姜好奇的看向李雪音,不解的搖了搖頭,又回頭看了看正在瘋跑的小方毅,嘴角上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看上去美極了,一陣清風吹過,池塘上掀起一片細密的鱗波。
“上鉤了,起來吧!”方誌文興奮的叫了一聲,魚竿嗖地揚起,然後彎成了一輪滿月,應該是一條不小的魚兒
虞翻是受命來見許貢的,然後他會到建鄴去,作為王朗的代表協助劉繇共同防禦孫堅的入侵。
兩人正式的會談已經進行了大半天,中間還休息了一下,吃了午飯。
江南的世族很會享受,宅子裡的風景一家比一家漂亮,作為吳郡的第一號人物,許貢的宅邸不但巨大,而且是美輪美奐,當然不是那種奢華的美,而是低調雅緻的美,這種美體現在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的講究上,體現在對自然和人工之美的和諧之上。
“仲翔,若是局勢真的如你所說,我等又該如何?難道只能坐以待斃不成?孫堅麾下猛將是不少,孫堅自己也以勇烈著稱,加之徵戰經年,其戰力絕對不容小覷。反觀我江東,文人士子英才輩出,但是舞刀弄劍的人物卻是頗為難尋,不然就只能向外招募?總不能坐等山崩吧?”
虞翻扭迴向外觀看的視線,微笑著看著許貢道:“大人,這種對抗和戰爭是長期的,期間發生什麼變化都是有可能的,首先,我們應該因應這種可能性,將民生生產等要素向內搬遷,其次,孫堅周邊不是沒有敵人,我們可以適當的加以利用,再則,孫堅的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就算是鐵板一塊,我們也不妨去撬一撬,反正也不會有損失,最後,還能用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總而言之,只要對我方有利的辦法,都不妨一試。”
許貢臉上略顯寬色,但是隨即又沉聲道:“我能謀算彼,彼亦能算我,與孫堅相比,我們三郡之間可能出現嫌隙的機會更大,何況在孫堅的長期軍事壓力之下,難免有人三心二意啊!”
虞翻輕輕的笑了笑,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緩緩的說道:“大人,對抗不就是這麼回事麼?大家互相的攻擊、防禦、再攻擊,直到最後有一方倒下為止,若是大人覺得自己已經是必敗無疑了,那又何必與對方對抗呢,不如早早的認輸,孫堅未必不能用大人啊!那朱治和顧雍不是已經受到孫堅的重用了麼?!”
“哼!一個瓜農之子,如何為人主上,不過是僥天之倖,讓一豎子暫且得意罷了,莫非仲翔願意屈身以事之?呵呵”
虞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老實話,與王朗和許貢比起來,孫堅無疑更加的強勢和具有進取心,作為一個江東英傑,虞翻未必就看不出來江東將會面臨什麼情況,如果江東能夠團結一致,自然能與北面的豪強抗衡,就算不是孫堅,只要有人能夠將江東團結起來,總是好過一團散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