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來到顏老闆辦公室了,不再跟頭回似緊張拘束,因見那屋子裡香氣始終飄渺又不見爐蹤,當下好奇心發作,便問:“顏公子,小女子我實有一事不明,萬望賜教!”
顏予軒慢條斯理地走將進來,預備去坐自己位置,見書玉站著四下裡亂張望,笑眯眯道:“你就算將這裡搜了個遍也是無用,香爐本就不在這屋裡。”
說著請書玉坐至一張紅漆嵌琺琅面山水人物圖圓凳上,書玉看過一眼,心裡驚歎精緻可愛,臉上不露一絲風聲,免叫顏予軒看出她內裡劉姥姥的本性來。
“這屋裡沒有?那是隔壁屋子燻了,飄過這裡來?卻又不像,若是隔壁過來,該是一邊濃一邊淡了,沒有這樣均勻的。到底什麼原因,顏公子別賣關子了,說與我聽吧。”書玉不死心,繼續追問。
“你也好笑,京城裡如今這樣流行的東西,你一個堂堂尚書府小姐竟會不知?就算下去半年,也不該這樣就忘記了吧?!” 顏予軒有些信不過地看著書玉。
“我,”書玉語塞,心想這也有流行?是什麼?薰香的風格?裝修的風格?
“我自然知道,我不過跟你玩笑罷了。再者,你也說了,我已不是尚書小姐有半年時候了,流行這種東西,半個月也就換了,我如今哪裡知道許多,也許又出了什麼新招,那我就難得一見了。”書玉想了想,說出句模稜兩可的話來,試圖矇混過關。
“怪道人說潘家小姐厲害,原來你竟是考我?別的物件也就罷了,這哪裡會半年就變?若變得這樣快,我這房子不得半年一修?也不過是在牆裡做個夾層,放些香料燻出來罷了,小姐想必以往是長久如些的吧?” 顏予軒立馬上當,也難怪他,那時的人,誰聽說過穿越?
除了穿越者本人。
書玉一本正經地點頭,口中嗯嗯作響,又道:“還是這樣行事?倒是一點子新意沒有。”心裡卻想,乖乖我的天,燻個香還這樣麻煩,真該費事的。
“這就算好了,若按以往做法,在屋裡設籠擺爐的,總有一股子煙燎氣,不似現在這樣純淨靈慧。” 顏予軒回應道。
“東家,到底找我來所為何事?”書玉將心中疑慮解決,便想回去尋自己的大部隊了,這裡只有她和顏予軒二個人,雖則外頭人來人往,店子裡更是人聲鼎沸,可她總覺得怪怪的,不太自然。
“沒事不能找你?聊聊天總可以吧?” 顏予軒哪裡肯放,今日他知道書玉要來,特意換上新鮮做出來的鶯背色夾紗銷金雲玟團花直裰,腳下亦登一雙玄緞挖嵌快靴,頭上兩根並頭蓮瓣簪兒,翡翠點綴其間,如碧水一汪,於主人舉手投足之間,直人出清澈晃眼的光來。
書玉哪管這些?她早看出顏予軒對自己有意,雖則自己無心,到底人家是老闆不能得罪,只得賣力與其周旋,如今見對方說要聊天,心裡自然是不太耐煩,可老闆要聊,哪論到你說個不字?
“那當然可以。顏公子最近又得了什麼新鮮玩意?又或者,京中最近有何熱鬧發生?”書玉隨便一說,心想打聽點八卦也是好的。
顏予軒一愣,新鮮玩意?難不成說我昨晚在席間收了富春樓三姑娘一隻繡嚢麼?熱鬧?難不成說裘大人三公子最近又新納了一房小妾麼?不妥,不妥!
“小姐何以這樣好興致?要知道這些?” 情知說不得,顏予軒便打了個馬虎眼,又將自己左手抬得高高的,炫耀手中一枚白玉扳指。
書玉被他渾身上下,花裡唿哨弄得眼暈,心想有錢也不是這個顯擺吧?還是說古人都是如此?也是,那時沒有種種世界名牌,弄些珠寶上身,也是一種身份象徵。
“那到底顏公子要說些什麼?只管這樣悶葫蘆,我可就要下去了。”書玉實在不耐了,這公子人是不錯,就是說話太不直接了,什麼事都繞來繞去,最後搞到她頭也昏了,她沒那個長久性子,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倒好。
“其實我只是想問,小姐久居鄉間,” 顏予軒見時機差不多,遂慢慢吐出這話來,只是才說了一半,屋子大門被人砰地一聲推開,一陣香風襲來,裙袂飄飄間,一位美人出現了。
“我說哪裡尋人去,原來顏爺躲在這裡!”
書玉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到,險些從凳子上躍起,過後看顏予軒也不動身,自己才猶猶豫豫地,又坐回了原地。
她抬眼細看眼前這位,見其身著石榴紅緙金絲雲錦緞扣身小襖兒,外頭是米色繡金鑲邊妃色菊紋鳳尾暗花緞面圓領對襟褂子
下面配上淡藍底子五彩折枝桃花宮樣長裙,裙邊壓著小細花邊,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