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會讓他痛苦一生的結果。
右手握拳,骨節發出可怖的脆響聲,盛陽銳利的雙眸此時血紅血紅的,就像一對弒血的刀,直直盯著地上散落的素白衣衫,眼神卻是那樣空洞。
是他沒有保護好阿沅,是他!
是他給她帶來了危險,若非與他的親事,她又怎麼會被杜思忌憚以至於要讓她生不如死!
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的錯……
是他無能是他來得太晚了是他讓所謂孤煞成了詛咒在奪去她的生命奪去她的一切!
可是她呢?
不,這種時候他不能就這般意志消沉下去,如果連他都放棄了,那她又該怎麼辦?
他失魂落魄地衝進雅間。
就算她真的被傷害,只要還有一口氣,他就要守著她到最後。
他不會放棄她,不會!
只要她還活著,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們全都不許進來!”盛陽聲音沙啞地吼著,彷彿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他必須保全她的名聲。
進到房間的那一刻,闖入他眼眸的是榻上的一片狼藉。
他的心沉到谷底,似乎再也沒有了跳動的活力。
然而下一瞬,他看到榻上女子的臉,突然激動得快要大笑出聲。
是呀,她是阿沅,是聰慧絕倫的阿沅,怎麼可能有事,怎麼可能有事!
盛陽衝出雅間:“追!”
他必須儘快找到阿沅,必須!
他害怕自己再晚一點,那樣比窒息還痛苦的噩夢,會全部變成現實。
豐臺去往永定門的路上。
管沅扒著馬車抬頭仰望星空:“方向沒錯,只不過還不知道有多遠才到永定門,還有就是,這個時間,只怕城門已經關了。我們不如找個地方暫住一晚,否則趕到永定門也是枉然。”
柏柔嘉用衣袖抹了抹額角淌下來的汗水,趕車不熟練,讓她很是吃力:“沅妹妹你決斷就好!”
管沅略思索了一下計劃,然後和柏柔嘉把馬車在路邊停下,又搬了些樹樁、石塊上車以加重重量,確保車轍和之前差不多深淺,一揚馬鞭讓馬車駛走。
柏柔嘉又用匕首在樹幹上刻了一個小小的記號,用於聯絡永國公府的人。
“那邊有村落的亮光,我們過去看看。”管沅挽著柏柔嘉的手向東邊走去。
走了將近一里地,管沅輕輕喘息:“看著近走起來遠,我們兩個大家閨秀,出了府什麼都幹不成!”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走到這一步很不容易了!”柏柔嘉也好不到哪去,“我們去旁邊的麥田裡休息一下?”
“你不怕有蛇?”管沅驚問。
“還有這種情況……”柏柔嘉完全沒想到。
“我小時候經常來田莊消夏,一些基本的東西我還是知道的,”其實都是管沅在廬陵知道的,“去那邊的樹下。”
夏夜無風,悶熱非常,兩人走得滿頭大汗。
此時靠在樹幹上,管沅氣息微微平息:“杜思應該已經追出來了,如果等下被他們發現,你先逃。她針對的是我。”
“胡說什麼,我今天既然把你救出來了,就不會再看你被她迫害,別說什麼逃出去當證人一類的託辭,我說的話,定遠侯府也不會相信,說不準還以為我是杜思的幫手呢!”柏柔嘉苦笑。
管沅握了她的手:“柏姐姐,其實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只可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你……”
柏柔嘉搖搖頭:“別說這麼生分的話。我的心思,我明白這輩子是實現不了的了,也不再奢望什麼。我承認,一開始我接近你,是為了你哥。但現在不全是了,沅妹妹,我是真心地欣賞你,你是個值得信賴的夥伴和朋友。”
“柏姐姐,”管沅拽著柏柔嘉的手,神情有些飄渺,“你也是個值得信賴值得託付的朋友和夥伴。如果不是你,大約我現在已經死了吧……”
一陣靜默過後,遠處陡然傳來喧囂。
管沅和柏柔嘉齊齊望去,只見一片亮光迅速地朝她們這邊移動。
“是誰的人?”管沅轉頭詢問柏柔嘉。
柏柔嘉茫然地搖搖頭:“不清楚,太暗,離我們還有些距離。如果是杜思的人,該怎麼辦?”
管沅頓了頓:“躲總躲得起,我們先躲起來,看清楚來者是誰,再決定如何。”
柏柔嘉點點頭,立刻在背後的樹幹上又畫了一個永國公府的聯絡標記,然後便和管沅往一片草地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