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依然很嚴峻,他將身段放得更低,但新舊兩個新聞欄目在定位上的的趨近讓招商依然舉步維艱。如果紫峰集團的廣告款還收不回來,如果再找不到肯大力投資的金主,他現有的資金連支付員工工資和繳齊下月款項都難。雖然不會有上個月那些“我們還曝光別人欠薪呢,自己都被欠”之類的怨言,但是留下的人、他要給他們更好的,才對得起他們留下。
知曉一切的岑宇桐心疼不已,她只恨自己在這方面完全就幫不上什麼忙。她能做的,只是陪在夏沐聲身邊,便是為他揉一揉緊鎖的眉心也好。
不,並非只是陪在他身邊,她要做她擅長的,她能做到!
守護他,並非是句說說而已的空話!(未完待續。)
第二九七章 重下柳溪村
岑宇桐在新人時期被夏沐聲訓過很多次,其中最為震動她的是四個字:“內容為王”,他要她做出色的新聞、做像樣的主播。他總說資金他由來搞定,他的職能就是顧好大後方,讓下屬專心做節目;而實際上,如果沒有牛掰的節目在手,他拿什麼去招商?在這個意義上,做好節目,就是他的大後方。
所以目下的情況,岑宇桐站好她的崗位,正是對夏沐聲最大的幫助。
在借節目帶被拒的第二天,岑宇桐便帶著攝製組直接下柳溪村去了。暮春時節,柳溪沿岸一片綠油油的,前年推倒廠房種上的小樹苗都長高了,綠葉隨風颯颯地響;雖然到成材還需要時日,但是終究正努力地生長著。
時隔半年舊地重遊,岑宇桐百感交集。柳溪村採訪是她到《時事》欄目後的第一個自主採訪,並且第一次到柳溪村時,因為擔心她應付不來,於震親自陪她下鄉,夏沐聲則暗地裡提點她,可以說,她因為他倆而樹立信心、樹立風格。誰能想到半年之後的現在,他們幾人之間是如此局面?!
李方義看到岑宇桐的神情,問道:“走不走?”這是行話,問她要不要做個串場口播。
岑宇桐收回神思,想想道:“走一個唄。”
他們停下車,在柳溪邊找了個漂亮的角度做背景,李方義做了個手勢,攝像機機頭紅燈亮了起來——看似熟悉的一切,可岑宇桐手拿話筒面對鏡頭。突然間頭腦一片空白,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開場!
年初以來,岑宇桐幾乎沒有做過屬於自己的選題。先是請假請掉大半個月。然後沒多久便坐進演播室代《時事》的班,之間偶爾幾個外景採訪都是以編導為主導,她只是配合而已;一心想要當成回新聞中心第一炮的茶園生態調整又成了啞炮。
幾重原因之下,當她必須面對鏡頭說她想說的話時,竟感覺到十分生澀。李方義習慣了岑宇桐張口就來,沒想到這次澀住,他抬手想關掉攝像機。等她調整好再開始,她卻搖了搖頭,表示不必。拿起話筒,岑宇桐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
“觀眾朋友大家好,您現在收看的是《轉折》。我是岑宇桐。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柳溪邊上,通往柳溪村的必經之路。
“對不起,我剛才愣住了,因為時隔半年再次來到柳溪村,我忽然有點兒害怕,當初我們的調查、我們給出的建議,會給柳溪村帶來什麼樣的影響?畢竟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而無論是什麼樣的後果。都得由柳溪村的村民自己來承受。
“不過,看到我身邊的這些小樹生機勃勃的樣子。我多少安心了一些,希望柳溪村的現在也能和它們一樣!好的,那我們繼續前行,去探個究竟吧。”
岑宇桐說罷,走到鏡頭之外。
李方義將鏡頭搖至群山,做了個收尾,讚道:“寶刀不老嘛,我剛才差點被你嚇一跳。”
岑宇桐主張保留自己頭腦空白的那段畫面,實際上是給觀眾一個暗示,接下去的一切都是她的主觀鏡頭、是她的所思所想。這與《轉折》要樹立的類紀錄片式風格是相符的,隨即,她丟擲了本期《轉折》的主要內容、乃至《轉折》想傳遞的理念——這個開場白,她給自己打八十分,聽到李方義的誇讚,她嗔道:“什麼老不老的,我什麼時候老過!”
李方義笑道:“好好好,不老不老,誰敢說我們宇桐老!說你老豈不是得罪你?我可沒這熊心豹子膽。”
岑宇桐一邊跟在他後面上車、繼續往柳溪村的方向開,一邊道:“是是是,你要得罪了我,就得請我吃超級大餐!”
她同夏沐聲的事並未公開,畢竟上司和下屬之間談戀愛,怎麼說都有點彆扭;“實時”員工雖然也猜測她留下來與夏沐聲有關,但是沒有坐實,猜測就是猜測。她私下央過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