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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擰�

我一個人孤伶伶地立在黨支部的門外,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剛剛,一個女鬼要我把它做為兇器,去殺一個人。

那個人,是……“我在這兒。”一個聲音突然從我的耳邊響起。我被駭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月光,我在這兒。”冷冷地風從我的耳後吹來,雲曉的聲音。

我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我知道,雲曉正立在我的背後,就像我在燈光下的影子一樣,不是存在的存在。

“我放了小鳳,現在,我要看著我最好的朋友為我報仇。”

這段走廊,是我見過的最長的走廊,燈光下,我的背後,一無所有,卻有著最近的存在。

“他來了,就在樓下。”

果然,我聽到皮鞋與樓梯的撞擊聲,越來越重地響起。雲曉不再講話了,只是用她冰冷的呼吸,吹拂著我的後頸,警告著我,我別無選擇。

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後,我看到一個高大的影子,出現在了樓道盡頭。

那個人,是我們系的系黨支部書記。雲曉要我殺的人,就是這個夜晚會因為女生的一個電話而出現在黑洞洞的樓道里的人。

六三年前,一個夜晚,下自習的我接到了雲曉的一個電話,她要求我半個小時後到系辦去一趟,那一天我因為有事被耽擱了,對她的電話也沒有太在意。結果那天晚上她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她失了魂一樣地回到宿舍,什麼也不說,只是用一雙仇恨的目光狠狠地盯著我。

一週以後,她從家裡帶來了煤氣罐,把整個女寢都點了。那一晚,她用最怨毒的話語咒罵我,因為如果我能夠那個夜晚出現在系辦,她就不可能被用黨組織關係,優等生名額這些她無法容忍被別人得到的條件不停地要挾,威逼她的系書記強暴了。

那一天,女寢枯萎了三朵花。她是那一株長得最高,生得最豔,似乎天生就命定要被摧殘的花。

“殺死他!殺死他!”雲曉在看到那個人踏著四方步走過來的時候不停地在我的耳邊叫著。

那個人一步一步地走近,讓我幾乎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粉刺和誇張的得意之色,他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講話了:“月光同學,我們是該好好地談談,其實,系裡還有一個流動的留校名額,你一直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同學,這個,以前,就是有點太不懂事了……”

他與我已經近在咫尺,暗淡的燈光下,他的臉猙獰而肉向橫飛。

這是一張可以讓人嘔吐的臉。

突然,他的話梗住了,五官痛得抽搐到了一起,眼睛無比吃驚地瞪視著我,眼球好像就要從眼眶裡跳出來。然後,他高大的身軀在我的面前“轟”然倒下。

我緩緩地抬起了我的手,看到那枚匕首已變成了血紅的顏色。暗淡的燈光下,那顏色向兩側的黑暗無形地擴張著。

我的耳後,已無存在,可是我只能傻傻地盯著手中的沾滿鮮血的匕首,腦筋,好像停止了轉動。

後來,我暈倒在地。

手中,兀自緊緊地抓著那隻匕首。

暈倒前的一刻,我的鼻翼沒有嗅到血腥的味道,卻是那曾經喜歡的不得了的酸辣肉的味道,環繞不散。

我似乎聽到雲曉用清脆好聽的聲音在說:“咦,你也愛吃酸辣的東西啊。那我們可以當飯伴了。我叫雲曉,雲上曉寒輕的雲曉。”

再早一點,在一個明媚清亮的早晨,我和一個眉尖有一顆痔的美麗而驕傲的少女一起搭乘同一輛校車,我們一起看到早晨的校園,看到了甬道旁青青的校樹。

那一天的陽光,清亮得尤如人一生初度的驚喜。

第二天,早自休的同學在系黨支部的門前看見了倒在血泊中的系書記和我。書記的血,流了一夜,不知用了多少水,才勉強被衝去。

書記因流血過多而死。我手持兇器,對所有對我問詢的人三緘其口,於是,我被關入了警察局。我決定,對這件事,我要永遠地保持沉默。我願意接受法律任何程度上的懲罰。

那些靜默的日子裡,我一直在思考,也許在那三個夜晚,和以前的若干個我以為的被死去的雲曉騷擾的夢境,只是我自己的心在做怪。我一直無法原諒因為自己的過錯而讓雲曉遭受到痛苦。而且,那個雲曉自殺的夜晚也一直是我記憶的一塊無法除去的腐肉爛瘡。所以,我的心智才會陷入一些迷離或者歇斯底里的狀態。雲曉一切的存在,也只在我的記憶裡和心靈的創痛裡。

雖然,我現在進入了監牢,可是我感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