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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部分

“明日之戰,只有軍紀,絕無道理,有詢問的人,叫他問這把劍的劍刃!”高文指著劍柄,對著所有將軍和旗官如此說。

黑漆漆的夜籠罩在野營後,城頭的民軍士兵升起了警備的火焰,接著就聽到了細雨敲打在斗篷和皮甲上的綿密聲音,登上城巡哨的女執政官也伸出了手來,感到了冰冷的寒意,果然春季後高原上還是會冷的,她而後摁住了垛口,望著原野山嶺的四周,到處蕭蕭森森的白色雨霧開始出現,很快從各處緩緩湧出,隨著雨和風的刮過,越來越聚攏在一起,很快瀰漫開來。

在她的後方,起拔的低促號角短暫響起,又停歇,接著又響起了數遍,接著整個營地又進入了鴉雀無聲的狀態,“是高文開始行動了嗎?”

密密麻麻列成長縱隊的紅手旅團,雖然所有的普通士兵還是原先的裝束,但旗官和督押的兄弟會卻蒙上了黑色斗篷,上面是印染的白色十字,在昏暗當中非常醒目。擔當嚮導的,是幾名當地的農民,只有他們四周才有松明燭火,而大主保人也親自騎著薩賓娜,跟在這幾位農民的後面。

“陛下這霧可夠大的。。。。。。”幾名侍衛騎著馬跟在阿萊克修斯的後面,在他們的身旁,一隊隊揹著箭袋穿著緋衣的特科波士兵正急速朝著東面行軍,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雨霧,再稍微望遠些,便只剩下朦朧星點的火把,和模糊不清的人影。

“不要管,繼續前進,叫每名士兵除去箭袋外,都攜帶兩根松明火把,等我的命令再點燃。”皇帝說完,勒住了白馬,開始加速朝前。

自科尼雅城外營地裡,佈雷努斯也滿面的不豫和不安,因為在他身後足有六千人,人跟著人,馬跟著馬,現在佈雷努斯卻要把他們全部在這個滿是霧氣和黑暗的夜中,帶領到很遠處的小安條克堡去,執行場危險的迂迴攻擊。

在途中,佈雷努斯如履薄冰,不斷要求前方的嚮導和斥候向他彙報,也不斷展開了地圖紙判斷自己的方位,走走停停。

不過佈雷努斯還不知道的是,現在在整個羅姆高原上,在伸手不見前方的濃霧當中,足有四股軍隊,從不同的方向在朝著小安條克堡前行:除去他和皇帝陛下外,還有高文的六千步騎,及正從南卡帕多西亞趕來的具裝騎兵團!

地圖和嚮導都是很出色的,起碼到現在為止。在條不起眼的溪流前,佈雷努斯的前衛騎兵看到了正在對岸等候著自己的皇帝儀仗,“你稍微晚了些佳婿。”當火把下的皇帝見到頭髮溼漉漉的佈雷努斯,溫和地說到,語氣和內心實則沒有任何怪責的意思——阿萊克修斯喜歡自己的女婿凡事比自己慢一些、低一點和差一些。

而後兩支軍隊會合在一起後,行程果然開始混亂了不少,因為各自嚮導對路線產生了矛盾,調解了不少時間,才開始統一前進。

那邊,高文翻身下馬,摁著地圖紙大為光火,“我們的路程可能有偏差,在這個霧夜當中真是該死!不,是這繪製地圖的技術太該死了,是技術員太低劣。”高文不由得懷念起守捉官來,他繪製的地形圖紙幾乎是沒有差錯的,雖然簡單。

“如何?”旁邊的將官們詢問說。

“全力糾正,繼續前進!”高文頓時發了狠。

晨,女執政官纖細修長的身影站在子城正門的高臺上,這裡原先被火毬裡契丹雪爆炸而摧垮的地方已經得到完全的修復,而今民軍和信徒們採取了更加穩妥安全的儲存方式,城垣的正北方均勻分佈著兩座凸出的臺地,都有城堞護衛,大約一百五十名受過訓練計程車兵各處崗位,每人守著四顆塞上軟木塞的火毬,拋射時有嚴格的規定:必須呆在防箭的皮革和木楯後,點燃引線後再拋擲,不得露出半身,指引目標的事情交給披著防箭鎖子甲和圓鐵盔的瞭望員去完成。在臺地下的戰室當中,有人用滑輪和吊籃,可繼續朝上補充火毬,戰室朝外的牆壁釘上了防火的牛皮或石棉。

女執政官放眼看去,子城兩側的野地上,許多民軍守著各自隊伍的旗幟井井有條地站著,他們對大主保人懲罰的恐懼超越了對敵人的害怕,於是老老實實地握著長矛、斧槍在規定的戰線上固守起來,每隊士兵的間隙和後方,各有組投射兵擔當掩護任務,他們不是民軍當中的箭手,就是手持突火管和火種罐的信徒士兵。

對峙的山谷間濃霧慢慢散去,女執政官已能看到對面皇帝軍同樣嚴整的兵馬陣勢,和皇帝很有威嚴氣勢的紫錦御營,但即便如此霧仍然很大,“弓箭在這種天氣裡基本等於是廢物。”卡貝阿米婭支頷沉思道,“不管如何,今日的主戰場也還是在這裡吧?是不是。。。。。。哎,不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