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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部分

言畢,整個廳堂內數十名羅姆的貝伊都齊聲發問,“黑氈之時,爾說可做幾年的蘇丹,可記得?”

吉利基低下了頭,記憶正在迅速切換著畫面:他十三歲那年,被眾位羅姆的將軍和領主推選為蘇丹,在老師也是大維齊爾的主持下,他被安坐於黑氈之上,接著眾人蜂擁上前毆打他,他鼻孔和眼眶都出血了,眼前迅速隨著拳頭落下的黑影而變得模糊,中間還夾雜著許多人的吼叫和提醒,“想想你亡父的事業。”隨後,一道絲巾從背後勒住了年輕的少年蘇丹的脖子,吱吱呀呀的聲音當中,吉利基雙眼完全陷於了黑夜,他臉色漲紅呼吸越來越困難,眾人的詬罵和拳打也慢慢察覺不得,吉利基陷於了神志模糊的境地。

“說,爾可做幾年的蘇丹?”冥冥中,無數個這樣的聲音響起。

“若是十年後,西不能越過聖海,東不能飲馬幼發拉底河,我自合死。”這樣的回答,是少年蘇丹的夢想宏願,也是他在昏厥當中的憤激之語。

而現在正是兌現的時候了,吉利基。阿爾斯蘭並未有事先他當初的“黑氈諾言”。

於是,此刻黑氈上的吉利基,嘆口氣,閉上了雙目,黑暗當中浮現了妻子和子女的笑靨,“十年已到,來讓我接受榮耀的死亡好了。”

同樣的黑氈,同樣的絲帶,也是同樣的主持人——伊本。麥蒙揮揮手。

幾分鐘後,大彗星掠過了科尼雅,帶著無數飛散的星屑,消散在那邊海洋上的夜空裡,整個天地又籠罩在暗色當中。

蘇丹的屍體冰冷僵直地橫倒在黑氈上,脖子下還露出著絲帶的一角。

幾名達尼什蒙德武士互相使了個眼色,便在一片驚叫聲中,穿過了鏤空牆壁的走廊,抓住了蘇丹的“妻子”和“兒女”,扯去了他們的頭巾和衣領,威逼他們跪下,露出了粉嫩的脖子,“蘇丹有遺言,讓妻子為之殉葬。”達尼什蒙德武士的刀刃紛紛抵住了哀號哭泣的婦孺脖後。

這會兒,許多貝伊有些錯愕地看著這幕,又看著大維齊爾,只見伊本。麥蒙也沒說什麼,只是別過臉去,再次揮揮手。

一聲慘叫,鮮血潑灑在了牆壁的間隙處,大維齊爾訝異地回頭,“這不是沙赫娜美的聲音!”整個廳堂立即亂作一團,大維齊爾親自跑到牆後,看著倒在血泊裡的女人屍體,又看看面如土色的兩個孩子,“叫醫師取窺鏡來!”不久一名撒拉森醫師匆匆而來,手裡的曲柄上夾著塊小鏡片,往那女屍的袍子下探了會兒,“這還是個處子,蘇丹的妻子遁逃了!”(未完待續。)

第23章 網開一面

整個羅姆的宮廷陷於混亂,已經有對此事件不知情或感到憤怒的貝伊開始聚攏出城,回到各自的伊克塔封邑糾集騎兵和奴僕,開始在科尼雅、安卡拉等地和忠於大維齊爾或達尼什蒙德的派系的展開亂戰。

而後,在斷崖慘敗後稍微恢復元氣的梅里克,立即派遣了屬下的將軍帶領四千名士兵,分頭“攻佔”了安卡拉和科尼雅城堡——大埃米爾梅里克表現得十分急躁。

但另外方面,高文卻是非常氣定神閒:他留下了紅手旅團構築“米利奧塞法隆要塞”,沒有顧忌並且在野營迅速發放了一些指令或外交文書後,便帶著衛隊返歸了塞琉西亞。

春夏之交了,青翠一片的穆特河谷山坡上,卡貝阿米婭穿著輕便的服裝,騎在雜色的母馬上,渡過了道河渠,而後漫步上了座山丘,回眸看著離去的高文,和浩浩蕩蕩的吉麥吉斯旅團士兵,四周全是沿山而上的麥田和果林,薩爾列夫河蜿蜒橫亙其間,昔日全懸吊著吉那特屍體的“叛黨樹”而今再度怒發抽芽、鬱鬱蔥蔥,交錯著死亡和新生的符號,陽光順著它慢撒下來,照耀在星星點點分佈在丘陵和野地裡勞作的人們背脊上——她的胸口覺得填塞滿了悲傷的東西,但是又能有什麼資格悲傷?米利奧塞法隆的荒野上,摻雜著硝火味道的煙塵剛剛順著南風,飄散到攸克興海去,被皇帝驅逐來的數千名信徒還需要繁瑣的安置工作。

“那個公主可得高興了,而我,真信徒的女執政官也該感到高興。婚姻對於她和我,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垂著波斯式樣髮辮的卡貝阿米婭帶著些怨恨和羨慕說到,卻不自覺淚水潸然。

塞琉西亞城下,吉麥吉斯旅團暫時駐屯下來,格里高爾和普拉吉特等待著從阿拉爾曼堡趕來會合的兩個支隊:隨後一支開往安條克聖西蒙港的阿馬爾菲、威尼斯混合船隊,會載著他們前去彼處,作為後援隊伍和高文的代表,參加“聖城光復戰”。

高文字人來到了已空蕩蕩的塞琉西亞衛城舊宮當中,安娜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