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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使徒教會的修士被拉走後,高文步步踏上了可以望遠的土壘上,讓所有砲手和士兵都能看到他,“沒關係,邊拋練習,準頭會越來越好的。亞美尼亞俘虜就在那邊磨製石彈,每磨出顆石彈都有錢幣和糧食獎勵。現在和談已經破裂,大家拋射起來不必手軟,現在起,所有的五杆拋石機都不要停歇,磨石彈,拽繩索。”
“磨石彈,拽繩索!”聽到了大公爵這番話後,旗官和定砲手們都激動起來,誰都知道先前在阿拉爾曼堡攻堅戰時,某座大普拉尼砲的砲手射殺了賽羅。卡列戈斯,便獲得了豐厚的犒賞——即便榮譽不足,但遠距離地用石彈殺傷敵人,也比在戰場上用刀劍盾牌和敵人廝殺要安全得多。
很快這樣的喊聲,在整個圍城陣地都接連響起,在“灰髮女死神”阿格妮絲和其餘定砲手的指導下,北方的吉麥吉斯旅團和西南方的紅手旅團,樹立起了足足二十座五杆拋石機,而連理查德也“東施效顰”,也搗鼓出八座能射擊的出來。
接下來的時間內,三十多座拋石機,從數個方向,只要白晝一開始,便毫無間歇地向野營內拋射雨點般的石彈,隨著“熟練度”的增加,高文軍隊的臨時砲手也開始能打的準了,他們能在定砲手的指揮下,很默契地整齊拽索拋射,魯本野營內則死傷蔽地,血流滿塹——六千士兵,外加數千民夫,被圍困在這狹窄的營地當中,遮天蓋地的石彈一旦呼嘯落下,根本沒有躲藏的地方,很快帳篷幾乎全被砸毀,缺少食物的牲口開始不服從命令,忍受不了這種死亡威脅,掙脫了韁繩開始到處亂踏亂衝,無奈計程車兵只能將其挨個屠戮,隨後分肉吃,但隨即阿格妮絲和安德奧達特又指揮人手,將通往野營的水渠全部掘毀,不讓魯本軍隊計程車兵有水煮肉吃,最後魯本麾下只能靠收集雨水解渴,或者喝牲口血,整個態勢更加悽慘蹩窘。
如此的狂轟濫炸持續了十餘日,逃亡死傷日益增多,魯本原本漂亮神氣的營帳沒有了,在高文集中拋射的第一天就蕩然無存,現在他屬下的近隨奴僕們,在野營裡掘出個坑來,裡面支上了木架和皮革,上面再覆蓋上泥土來抵消石彈砸擊的力量,總而言之魯本王子某種程度上回歸了“洞穴生活”,其餘數十名亞美尼亞大貴族也都群起效仿,弄得王子的洞穴四周都是密集的防砲小洞穴,大家挨在一起,就像群互相抱團取暖的產卵蜥蜴。
洞窟裡,簇簇落下的泥塵當中,魯本滿臉灰塵和胡茬,喪魂落魄地倒在榻上,翻著無神的雙眼,滿是無限的惱恨和絕望,身邊躺著具近隨的屍體,血肉模糊,是今日剛剛被貫穿皮革頂棚而入的石彈砸死的,還沒來得及收斂,或者說白了也根本無人從事這件事,“現在死去的,崩潰的,要遠比活著的和清醒的人多。”
就在昨日魯本王子還組織了次聲東擊西的突擊:他驅趕強令著民夫,披著士兵的衣甲,朝著北方瘋狂突圍,自己則帶著四百名精銳,趁機向西側的卡斯塔巴拉城衝鋒——但高文的紅手騎兵反應太快,魯本剛剛攻陷了兩座土壘,他的側翼就出現了五十名騎兵(剛剛在周邊,結束擄掠回來),看到了這群亞美尼亞人就毫不猶豫地發起突襲。魯本隻身逃回,四百名士兵被殺大半,屍體被斬下腦袋,扔滿在圍柵前,十分駭人。
而後魯本王子的精神就出現了波動不穩,他時而大罵高文和博希蒙德,說他們卑鄙無恥,居然利用他對薩莫薩塔的覬覦設下圈套;時而怒斥戈爾潘,罵他貪生怕死,多半丟棄使命投奔了高文;又時而抱怨君士坦丁堡皇帝,明明可能知道局勢,卻還在欺騙默許他出軍。
同時還罵教皇,還罵安條克牧首,還罵。。。。。。
總之,身邊人都明白,王子徹底崩潰了,但他卻並不允許屬下的貴族和軍官投降,王子每日都要攜帶支衛隊,趁著高文拋石機轟擊的間歇(一般在石彈耗盡後)巡營,隨便找點藉口,就肆意處死貴族和士兵,以殺立威。
這會兒,高文的砲擊停止了:王子便又取過佩劍,披著髒兮兮的袍子出來巡營,下面又開始下雨了,這在奇裡乞亞初冬時節是司空見慣的天氣,王子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