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側的另外名和多亞庫姆交好的亞美尼亞傭兵,本在城堞上持矛戍守的,名曰普拉吉特聽到耳朵裡,渾身感到噁心和不快,但礙於情勢,他裝作根本沒有聽到。側過了頭盔,扛著長矛慢慢走到垛口的那邊去了。
沒過多久,那座狗門上的塔樓,就懸起了數十顆血淋淋的腦袋,用繩索鐵絲穿著耳朵,其中有被俘旗手多亞庫姆的家人的,也有被殺害的暴動基督徒的。
幾乎同時,悲痛欲絕的多亞庫姆,還裹著染血的斗篷和鎧甲。得知了家人不幸訊息後,在山頂石堡汩汩冒出的清泉邊,接受了博希蒙德隨軍教士的洗禮,高聲用希臘語跟隨對方反覆吟誦了施洗者約翰的名言。“基督乃真理,基督乃真理。”
而博希蒙德執劍,立在旁邊的砂石山坡上。看著多亞庫姆,滿臉的慈愛表情。“從此你便皈依為基督子民,對安條克城中的異教徒便是不共戴天的關係。希望你能像高文身邊那個突厥軍僕般效忠於我,而我賜給你個新名字,便叫博希蒙德,和我同名——此次你就叫‘新博希蒙德’或‘多亞庫姆。博希蒙德’。”
“是的,我將全力為您驅使,甘當任何戰鬥的先鋒,我的心中除去對主的擁戴外,便是對亞吉。西揚父子的仇讎。”多亞庫姆撫胸拜倒,在博希蒙德爵爺的腳尖馬刺前誓願道。
此後,朝聖者越戰越勇,城牆下又如法炮製,堵死封死了三座城門,而山脊上石堡的牆壘也日漸完善,博希蒙德親自派出聖旗連隊的旗官佈雷德,與五百名精銳諾曼步騎駐守其間,打退一次又一次城方的攻擊,突厥人的屍體在山谷道路上愈來愈多,引來許多禿鷲盤旋。
亞吉。西揚看著這石堡,覺得是抵入自己喉嚨的一根刺,他開始焦躁咆哮起來,並把安條克大牧首從牢獄裡拖出來,懸掛在衛城高高的牆壁上,白日示眾曝曬,晚上再收回去,就像是晾衣服那樣——同時,他齊集了四位埃米爾和兒子桑薩多尼阿斯,語氣神經質而沉重,“敵人的石堡,距離這裡太近,你們應該想辦法拿下它。”
接著,亞吉尖叫聲,“拿下它!”
但是不管是四個埃米爾,還是親生兒子,都沉默不語:朝聖者新建的這座石堡,確實是抓住了安條克城主看似冷酷但實際脆弱的心理——亞吉。西揚出身塞爾柱王廷奴隸,在波瀾詭譎的權力鬥爭裡,雖踩著無數骸骨爬到了君主的位子上,養成了極度猜忌的心理——他總是覺得,先前那群在倉庫裡因暴動而被處死的正教徒們,依舊陰魂不散,他們的靈魂和怨恨會隨著空氣散播,傳到所有被關押的正教徒耳朵和心中,這群人會隨時團結起來,給敵人開啟城門,置自己於死地。
“要不,殺光所有羈押的正教徒,包括他們的安條克大牧首在內。”亞吉。西揚的臉色帶著虛弱而暴躁的蒼白,褐色的老年斑凸出,手不斷地拉扯著拖到腹部的白鬍子,來回走著。
“請不要這樣父親,不然即便安條克城保住,我們的統治也會崩潰的。”桑薩多尼阿斯誠懇地勸說道。
“我更擔心,科布哈的軍隊來前,我的城市就會失陷,因為城中到處都有覬覦我性命和頭顱的宵小之徒。你還年輕,人世的險惡你還不懂。”亞吉指著自己的腦袋,站在了鑲嵌水晶石的大鏡子前,呼吸紊亂,摸著臉龐和下巴,就像在撫摸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石那樣,喋喋不休。
“我們可以繞開那座石堡,從城東的鐵門出去,集合人馬配合城牆的戍守人員,突襲敵人南部的陣營,這樣也許能打破敵人的封鎖,取得主動權力。”終於,四埃米爾的首席阿德索尼尤斯將軍有點不是特別有自信地提出了這個方案,“而這樣,也可以順便取得裡德萬的援助。”
裡德萬。伊本。突吐施,馬立克沙汗的幼弟之一,亞吉的女婿,阿勒頗的統治者;此外,阿德索尼尤斯的方案,攻擊的矛頭,則是對著“尊貴的休”來的。
“可以,同意這樣的方案!”亞吉。西揚不假思索,批准了。
接著他走到了衛城前,透過垛口,看到了掛在下面石壁上的安條克牧首約翰。奧克希爾特,對方聽到了上空的響動,倒著仰起滿是汙垢鬍鬚的臉,呆滯地看看他,接著一陣鎖鏈的抖動響聲,又頹然地垂下了雙腳,衣衫破爛露出的背,貼在冰冷的磚石上,看著衛城下密密麻麻的街區房屋,不發一語。。。。。。(未完待續。)
第96章 高文出馬
聖西蒙港灣,直到敘利亞門間的山谷上,原先突厥人在朝聖者兵鋒下棄守的梅登斯堡、德拜克雷堡和小亞歷山大堡,恰好扼守著安條克通往整個阿莫諾斯山脈的孔道兩側,而今核心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