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的人心也倒向己方:他們堅壁清野,將穀物和小牲畜都運載在車輛上,運到索菲亞堡來,堅決不留下來資敵,算是毀家紓難了,很多人也義務給伯丁方站崗放哨、偵察敵情。
不過很快伯丁得到來自前線的最新訊息:
梅洛的五個旅團在佔據了“圖拉真門”後,其中三個旅團順著山口處臺地開始瘋狂修築土木兵砦,其餘兩個旅團在左右方,一個立營於斯提波山,一個則佔據了座叫康斯坦西亞的軍鎮,控制了奧克尼西亞河,以方便於菲利浦堡方向得到給養。
五個旅團組成了道五葉草形的大野戰營砦,根本不再冒進,而是用車輛、木柵、土壘、炮臺和山地工事團團層層構成個“鐵壁核桃”,所有的輕重火炮都瞄準了前方的土地,威脅著近在咫尺的伯丁方軍鎮“伊爾提曼”。
這樣,反倒是索菲亞堡的伯丁,不敢冒然有所動作。
而最緊張的還是伊爾提曼當中的五百名伯丁方士兵,他們既不敢丟棄這個“監查哨”退走,又不可能主動去攻擊梅洛的“菲利浦堡方面軍”(除非是要找死),只能怔怔呆在原地,喪失了主動權,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實梅洛也在不斷鎮撫壓制著麾下的將官、軍士們,很多百夫長激烈要求繼續前進,攻擊索菲亞堡,但都被梅洛嚴辭拒絕。而亞德里安堡皇帝的書信也不斷飛送而來,內容也是一致的,“所有隊伍權作冬令營,精心構築完備嚴整的壁壘並儲備糧草,百夫長和軍士長要訓練好屬下的隊伍,不得有任何人胡亂違背朕的監察節度,違禁者殺無赦!”
第22章 大牧首被俘
在皇帝親自壓制下,圖拉真門的大營砦靜默對峙了下來,沒有一支隊伍敢輕舉妄動的。
所有給養、器械和物資也不斷自菲利浦堡運抵充實,菲利浦堡的東西則來自於君士坦丁堡,君士坦丁堡的物資則是從普魯薩城集散的,而普魯薩城的凱撒佈雷努斯,繼續勤勞孜孜地做著整個小亞細亞、的黎波里、塞普勒斯物資的轉運工作。
如此很快一個月過去,但這不代表高文僵了待到初冬降臨後,南線的腓立比方面軍率先發起軍事行動。尼卡、奧普希金兩個旅團再度殺入阿託半島,奔著拉夫拉修道院而來。
這次兩個旅團足有一萬餘名士兵,根本不是先前紅手旅團兩三個支隊的規模,當真是勢不可擋了。整個阿託半島上的森林被前鋒士兵們放火焚燒,煙霧遮蔽了周圍的海洋,隨風翻滾。火光裡,兩個旅團的主力沿著島嶼兩側的道路推進,到處都是胸甲和矛刃的反光,而散兵們則戴著科穆寧式樣的“壺盔”,有的則是小亞波斯風格的尖頂盔,舉著火把提著劍,在島嶼中央山地和森林內呈拉網式地搜尋前進。
許多土民和寺奴隱藏各處,有的不敢反抗,被揪出來當場殺掉,有的則舉著弓箭和投石器奮勇抵抗,但卻根本不成氣候尤其是面對尼卡旅團時,這群士兵本來就在呂底亞血腥鎮壓過正教信徒和農民的反抗,此刻更是毫無負擔地大開殺戒,山岩、草叢和灌木裡,躺滿了被殺害的土民或寺奴的屍體。
兩路大軍半日功夫,就開始在半島南端合二為一,最終的目的地是翻越阿索斯聖山,攻陷拉夫拉修道院。
修道院內,數十名僧侶驚惶地跑動著,他們抱著書稿、聖器、燭臺和各色聖像畫,逃離了院牆所在地,沿著崎嶇不平的小徑向海邊的船隻奔逃著。在那裡有幾艘開往克里特島的船隻,甲板上的船員望著北方的慘烈火焰與鐵蹄震動,各個也是欲逃之而後快。
這所自約翰一世皇帝許可創辦的擁有足足一百二十名高階僧侶名額的“偉大的修道院”,看來要迎接悽慘的結束了。
或者說這座浸染著光榮和神聖的半島,要給卑賤士兵的靴子踏平掉了。
大牧首馬斯達斯端正地站在修道院祭壇前,仰面看著索索發抖的屋宇,身邊的幾名披著繡金十字皮褡的教士心神不寧極為震恐,齊齊勸說大牧首快點登船去克里特和約翰會合,再遲一些就走不掉了。
“怕什麼,我要看看高文兇殘的兵。”大牧首莊嚴而鎮靜。
話音剛落,修道院院落當中就火光炸射出來,幾名旅團附屬騎兵發出粗野的吶喊,挾著咔嗒嗒驟雨般的馬蹄聲,徑自衝到院子裡來,打頭的兩位手裡舉著短火銃,對著前廳就射擊,他們就是大牧首口中“兇殘的兵”。
砰砰砰的煙霧和火銃聲裡,前廳的石柱被打得畢剝飛濺火光,而壁畫則被當即打碎了一大片。幾名修道院的寺奴還沒發出叫喊,就被闖入進來的騎兵們呼嘯套上繩索,拖在馬蹄後,帶著悽慘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