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現在可不是皺著眉頭的時候。”女執政官忽然用手細細摩著他的眉心,癢癢的,“我今晚的頭髮如何?”說完,卡貝阿米婭笑著轉過來,用手挑著自己的頭髮她的頭髮是標準的粗黑質感的,和安娜的柔軟不同,摸在手裡別有番風味。
“是我最喜歡的魚排式髮辮。”
“喂,奧克蘇斯河你有信心打贏嗎?”
“原本有一半的把握,現在有六成到七成。我圍攻安條克城前後三十餘日,而那邊奧克蘇斯河居然沒有半點動靜,足見那個所謂的宋和什麼大公平王,也沒有那麼超越我的駭人力量,若是我的大軍前去對方能議和退走那再好不過,若是要繼續和我對抗的話,情報收集充分後有了對策,我根本不會懼怕。”
“那我也安心了。”卡貝阿米婭閉上雙眼,牽住高文雙手環在胸前,依偎在他懷抱裡,“將來去了希爾凡帕沙國立足,我可得好好過過幽靜的田園生活了,因為我本就是個鄉野里長大的雌狐。”
十日後,皇帝龐大的行營軍團抵達阿米達,營地直延伸到薩莫薩塔,但因為這些年兵站建設的成功,故而給養無虞,這讓高文對自己行軍速度感到非常滿意。
蒼灰色的雲空下,正在阿米達郊野御營裡休憩舒散行軍疲累的皇帝,接到了來自伊斯法罕宮廷的急報:
他之前對聖妹所說的話簡直就是豎旗夏季還未到尾聲,秋季還未到來,奧克蘇斯河畔終於出現了“天災”般的敵軍先頭八萬遊牧民騎兵,契丹、回鶻、葛邏祿、土庫曼等,舉著數不清的旗幡,自撒馬爾罕和布哈拉集結地出發,開始如潮水般渡過分界河流,向著僅有三千前哨塞爾柱士兵據守的阿穆爾城(amul)猛攻而來。
第21章 奧克蘇斯河的過往
奧克蘇斯河即阿姆河,雖然千百年來河道變更不斷,但最終是流入到花剌子模海(鹹海)當中的,也是自古以來東西兩大文明體系的分界,而其河流左右的河中和大呼羅珊地區,更是諸多數不清的勢力交相登場出入的舞臺無數王族自這裡崛起,也有無數英雄在此走向末路。
其中塞爾柱也是在這裡走出來的,他們的成功和高文一樣充滿了神賜的色彩。塞爾柱這個突厥族群的名字得自於他們公認的“太祖”塞爾柱克。不過塞爾柱最早也是“烏古斯”當中的一支,他們最早和庫曼、佩徹涅格人這些親戚遊牧在巴爾喀什湖以北,因為語言與其他突厥不同,他們往往自豪地稱呼自己為turkman,即“徹徹底底而血統純正的突厥人”,所以史料裡就按照諧音稱為“突厥蠻”,先前高文在安納托利亞更是頒佈黃金詔書,統一稱他們為“土庫曼”。
原本在河中和波斯東部統治的國度是薩曼王朝,它在某種程度上也充當了突厥西侵的屏障。但周邊的突厥民族以傭兵牧民的身份無孔不入,漸漸在薩曼王朝的南北兩側各自建立個新月教國度,即喀喇汗國與伽色尼汗國,前者統治中心在喀什葛爾(今新疆喀什),處於楚河和伊犁河流域;而後者統治中心在伽色尼(即今阿富汗的加茲尼)。
薩曼王朝處在兩大突厥汗國間,很快被打得敗亡國滅。
但有意思的是最後撿取勝利果實的,既不是喀喇也不是伽色尼,而是向來被他們瞧不起的塞爾柱。
塞爾柱最早是不開化的鬆散的部落,但他們的領袖自雅禮赫(塞爾柱克的父親)、塞爾柱克、葉護以來,採取了非常靈活務實的策略,時而幫助薩曼王朝對抗喀喇和伽色尼,薩曼滅亡後又幫助喀喇對抗伽色尼,最後居然趁著兩個汗國爭奪薩曼遺產時,自己卻在富饒的河中地帶牢牢站穩腳跟下來!
在長期戰爭裡,連向來以驍勇善戰著稱的伽色尼汗國都拿它無可奈何:塞爾柱是個純遊牧民族,今日費盡苦戰降服它,明日它捲起帳篷趕著馬匹又跑到千百里外去了(所以先前扎哈斯才有了突厥人只要有帳篷和車輪便能橫越大海之說,說完這話後他便成功轉型當了海盜)。最後打來打去,精疲力盡的伽色尼反倒被塞爾柱抓住機會打得慘敗,再也翻不了身,當時其塞爾柱領袖是圖格里勒(名字意思是雄鷹)。挾著大勝餘威的塞爾柱沒有留戀於呼羅珊和河中,而是捲風般向西,短短十餘載便攻滅了西波斯的布威王朝,統一了波斯之地,並得到哈里發“東西方帝王”即蘇丹的尊號敕封,還成為正統遜尼派的保護者,而後圖格里勒一路衝入亞美尼亞和喬治亞地區燒殺毀壞,並和馬其頓王朝末的東羅馬帝**隊爆發多場激鬥,這些可以看作是曼奇克特戰役的前奏曲。
一路遊牧厭了的圖格里勒,最終還是選擇定居下來,使用波斯化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