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地下躺了多人,騾血灑了滿地,頗感驚詫。
一名漢子躬身道:“方姑娘,我們來邀請韋公子去喝酒,
想是大夥兒禮數不周,得罪了公子。方姑娘親自來請,再好
也沒有了。”方怡奇道:“這些人都是你打倒的?你武功可大
進了啊。”韋小寶道:“要長進也沒這麼快,是雙兒姑娘為了
保護我,小顯身手。”
方怡眼望雙兒,見她不過十四五歲年紀,一副嬌怯怯的
模樣,真不信她武功如此高強,問道:“妹妹貴姓?”她在莊
家之時,和雙兒並未朝相,是以二人互不相識。
雙兒上前跪下磕頭,說道:“婢子雙兒,叩見少奶奶。”韋
小寶哈哈大笑。方怡羞得滿臉通紅,急忙閃身,道:“你……
你叫我甚麼?我……我……不是的。”雙兒站起身來,道:
“相公說你是他的夫人,婢子服侍相公,自然叫你少奶奶了。”
方怡向韋小寶狠狠白了一眼,說道:“這人滿嘴胡說八道,莫
信他的。你服侍他多久了?難道不知他脾氣麼?我是方姑娘。”
雙兒微微一笑,道:“那麼現下暫且不叫,日後再叫好了。”方
怡道:“日後再叫甚……”臉上又是一紅,將最後一個“麼”
字縮了回去。
雙兒向韋小寶瞧去,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突然之
間,她也是滿臉飛紅,卻是想起了在五臺山上,他曾對胖頭
陀說自己是他老婆,原來他有個脾氣,愛管年輕姑娘叫老婆。
待聽他笑著又問:“我那小老婆呢?”雙兒也就不以為異。
方怡又白了他一眼,道:“分別了這麼久,一見面也不說
正經的,盡耍貧嘴。”當即吩咐眾漢子收拾動身。那些漢子給
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由雙兒一一解開。
韋小寶笑道:“早知是你請我去喝酒,恨不得背上生兩隻
翅膀,飛過來啦。”方怡又白了他一眼,道:“你早忘了我,自
然想不到是我請你。”韋小寶心中甜甜的,道:“我怎會有一
刻忘了你?早知是你叫我啊,別說喝酒,就是喝馬尿,喝毒
藥,那也是隨傳隨到,沒片刻停留。”方怡一雙妙目凝視著他,
道:“別說得這麼好聽,要是我請你去天涯海角喝毒藥呢?”韋
小寶見她說話時似笑非笑,朝日映照下豔麗難言,只覺全身
暖洋洋地,道:“別說天涯海角,就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
去了。”方怡道:“好,大丈夫一言既出,甚麼馬難追。”韋小
寶一拍胸膛,大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甚麼馬難追。”兩
人同時大笑。
方怡命人牽一匹馬給韋小寶騎,讓雙兒坐了她的小車,自
己乘馬和韋小寶並騎而行,迎著朝陽緩緩馳去,眾漢子隨後
跟來。方怡道:“你本事也真大,掉了什麼槍花,收了一個武
功這等了得的小丫頭?”韋小寶笑道:“哪裡掉什麼槍花了?是
她心甘情願跟我的。”
韋小寶跟著問起沐劍屏、徐天川等人行蹤,道:“在那鬼
屋裡,你給神龍教那批傢伙擒住了,後來怎生脫險的?是莊
家三少奶請人來救了你們的嗎?”方怡問道:“誰是莊家三少
奶?”韋小寶道:“便是那莊子的主人。”方怡搖搖頭,道:
“莊子的主人?我們一直沒見到。神龍教要找的是你,他們對
你也沒惡意,那章老三找你不到,就放了我們。小郡主他們
就在前面,不久就會見到。”轉過頭來,微有嗔色,道:“你
心中惦記的就只是小郡主,見面只這一會,已連問了七八次。”
韋小寶笑道:“幾時問了七八次啊?真是冤枉。倘若我見到她,
沒見到你,這時候我早問了七八十次啦。”方怡微笑道:“你
就是生了十張嘴巴,這一會兒也來不及問七八十次。不過你
啊,一張嘴巴比十張嘴巴還要厲害。”
兩人談談說說,不多時已走了十餘里,早繞過了北京城,
一直是向東而行。韋小寶道:“快到了嗎?”方怡慍道:“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