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顧忌也多,困難更多。以張小姐這群人來說,假如十三個男女,浩浩蕩蕩入山,必定與官兵人山剿賊一佯壯觀,山賊們早就揚出百里外了。兵來賊走,兵去賊回,捉迷藏
因此當張小姐出現在一座山村時,她身邊只有兩名恃女。
已經是已牌左右,一夜中穿越崇山峻嶺,辛苦備嘗,該找地方歇息啦。
小山村僅有六七戶人家,種山的農宅主人,接到三位天仙化人似的山外客,不但沒感到諒訝,反而熱誠地歡迎外客,張羅膳食,十分熱心。
午後不久,張小姐已恢復元氣,在客廳和農舍主人會晤,希望獲得山中的訊息。
“峭山山主嗎?山區的人都知道這個匪首。”農舍主人姓羅,叫羅幹,爽朗地回答她的詢問:“他是四年前各地盜群公舉的山主,叫黑鐵塔賀壯。每年本村奉獻的常例錢,有一半由他收取。”
“他的山寨在什麼地方?”她追問。
“往南,第九座頎端尖銳的那座山,叫尖頂山,他的山寨建在峰腰的樹林裡,叫仰天寨。”羅幹但然回答,無意隱瞞:“小徑不好走,姑娘最好不要前往,那地方很險要,官兵曾經三度燒燬那座山寨。”
“這兩天他曾經出現在狹百鎮,掠人搶劫,我一定要找到他。”
“你找不到他了。”羅幹不假思索他說、
“為何?”
“不但是他那一夥賊人,其他山寨的匪盜,全部往南走了,仰天寨恐怕連一頭狗也沒留下。”
“全都往南走了?”張小姐一怔,往南,是更荒涼的崇山峻嶺:“為什麼?”
“聽說要前往某地方分贓。”羅幹搖頭苦笑:“我們山村窮山賊們也鬧窮,只要能多分一些金銀,賊人們必定爭先恐後,決不放過機會。”
“往南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我們生長在這百十里方圓的荒山野嶺,死也死在這裡。大多數入的一生中,足跡從沒到過州城。姑娘如果繼續追趕,深山裡虎狼成群,食物無著,很可能迷失在內,放棄吧!去不得。”
“謝謝大叔的忠告,但我是不會放棄的。”她堅決地說:村民們當然不可能知道,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村民從沒聽說過什麼九宮七雄,更不知道九宮山在問處地方。本地的山主名甚多,人言人殊,但可以斷言的是,此地絕對沒有九宮山。
簡陋的木造山寨空無一物,小賊們去向不明。
萬山叢中,夜間不便行走,連小徑也隱約難辨,必須在山寨過夜。山寨有二三十間草屋,群雄各據一方歇息。敵意明顯的人,住遠些以免發生衝突。重要的事還沒有著落,犯不著急急了斷仇恨,因此總算相安無事,誰也不想引起糾紛。
王若愚是最先到達的人,他在西寨的一間茅屋內歇息。除了用水需至寨後的山泉汲取之外,食物必須靠從鎮上帶來的乾糧。
天終於黑了,山林中獸吼此起彼落。山寨中到底來了多少人,誰也不知道。夜間有那些人在外走動,卻是他們防範的目標,也防備山賊們返回,所以每個人皆高提警覺,甚至派人守哨。
天黑後不久,狂風掠過山野林梢,樹林枝葉搖搖,發出撼人心魄的風濤聲,天字中金蛇亂舞,隆隆雷聲震撼著山寨,接著大雨如注。
山寨都是簡陋的茅屋,在狂風暴雨中撼動,住在裡面,真有天地未日光臨的感覺。
王若愚堵死了所有的門窗,點起了攜來的蠟燭,將手杖塞在簡陋木架床下,頭枕小包裹和衣就寢,連短靴也沒脫除。
他其實不需點燭,闖蕩江湖的好漢:“夜間忌燈火,點燈入睡是頗為危險的事。
這枝蠟燭是細芯的,是可燃整夜的所謂長明燭,光度不怎麼明亮,微弱的火焰,在從縫隙中透入的微風中搖曳,屋中的景物也隨之閃爍不定。
房屋甚大,是強盜們的宿處,粗製的木架形大統鋪,可以睡一小隊二十餘名小賊。他一個人睡在上面,孤零零倍感寂寞。
一陣倦意襲來,他朦朦朧朧夢入華青。
外面暴雨如注,風雨聲催促他入眠。
蛤山山區有無數山嶺,卻有一半是謬僱禿山,連耐得了風雪旱澇的松柏,也無法生長。
現在,他所經過的山嶺,卻是滿山青翠,鳥語花香,路兩旁茂林修竹,滿眼青綠。
小坡的樹林下,草地中,一片嫣紅的花海,那是三月天盛開的映山紅。
但在文人筆下,這種花稱為杜鵑。
他手中提了一隻大包裹,撒開大步直奔西鄉的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