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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玉蘭為了支起冰棒攤,和白牡丹去看了好幾場電影,看到解放電影院門口果然人很多,一天五六場電影下來,基本沒多少冷清的時候。長安、蓮花和槐花也去看了幾場電影,草草地一算,在門口固定攤位,除去租房交管理費,比推車子滿街跑掙得多,人也能趁放電影的兩個小時歇會兒。長安說,他覺得這個事兒能幹,槐花也願意下了班來幫忙。郝玉蘭就讓長安加緊給她做幾個結實合用的冰棒箱,又和槐花跑著去辦個體戶執照,到冰棒廠辦批發手續。
誰知白老四卻不同意,說你也五十歲了,提個破木箱低三下四賣冰棒,像個要飯的,賺的還不夠丟人錢。郝玉蘭不答應了,罵道:“死老頭!誰低三下四啦?俺滿長樂坡地拉坡拾菜你咋不說丟人?俺泡到城河裡洗油線你咋不說低三下四?那時太窮倒覺得沒事,眼下日子好了倒矯情啦!你退休了領退休金,俺呢?有現成賺錢的事兒你還說淡話。咱要錢沒錢,要種田沒地,更沒個單位,光有面子頂啥用?俺沒偷沒搶丟啥人哩?”
白老四見她氣粗理壯不敢說啥,咕噥著:“要去你去,說好俺可不去啊!張俊媳婦說,家裡條件不好的人才去賣冰棒,你等著人家笑話你吧。”
“她笑話俺?人家條件不好,她過得就好?看她一天到晚扭個屁股,把那胸脯挺的,跟噘起來的上嘴唇一樣高,光上嘴唇都夠切一盤啦!“文革”時咋沒見她這麼張?她有本事也別去掃地呀!”張俊媳婦是大板牙,嘴唇高高噘起來很是醒目,郝玉蘭鐵了心想去,不容白老四說什麼。
第一個月,賣的錢刨掉房租和本錢,淨賺了八十多塊錢,白老四冷眼看著郝玉蘭和白槐花把一鞋盒子的硬幣用白紙包好,哼了一聲就走了。第二月,白槐花說:“爸,俺們賺了一百二十多塊錢哩。頂你退休工資好幾倍呢!”白老四沒吱聲,裝作沒聽見。
葉落長安 第五章(18)
第三個月剛開始,早晨五點多郝玉蘭照例起床要去冰棒廠排隊,九點冰棒廠開門才能買當天的冰棒票,白槐花拿上票領冰棒,再用腳踏車帶到電影院門口去賣。批發冰棒的人很多,晚了就買不上票了,一天的冰棒就賣不成了。
白老四聽白槐花說過這些,見郝玉蘭起床也坐起身說:“這麼早,你也不多睡會兒?”她撇撇嘴說:“俺又沒退休金,再不起早貪黑,哪來錢呀。”他猶豫著看郝玉蘭麻利穿好要下床,下決心說:“你今兒多睡會,俺去冰棒廠給你排隊,九點讓槐花來拿票裝冰棒。”她早看出來他這幾天悄悄向槐花打聽,知道他終是不忍心看自己累著。她並不意外,覺得心暖暖的,心想畢竟老夫老妻一場,已經六十七八的人還有心去給自己排隊:“咱說好,要去以後天天都去,要不就算了,俺也不承你這個人情。”他裝成無奈的樣子點點頭:“中,俺不想讓槐花女婿有意見,才不要你承啥人情哩。”
說話工夫他穿好了,她美美伸個懶腰,又縮被子裡接著睡:“俺可能多睡一會兒啦!每天五點起床,半夜十一點才睡,真受不了。俺老了吧?靜靜都說俺頭上有白頭髮了呢。”白老四慢騰騰給她掖好被子說:“睡吧,再說話就沒瞌睡啦。說你老,再過兩年俺都七十啦,俺就不老?只要你不時閒地幹活,你就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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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四不知道自己是啥時候生的,只知道今年七十歲了,郝玉蘭就說,趕過年給你過個七十大壽吧。他心裡高興,說把孩子們全叫回來,一個都不能少!結果一九八二年的春節成了白老四家有史以來人數最多的春節,連老二二林接信也和老婆帶著四五歲的兒子從北京回來了。
白西京在銀行上班,過年發了不少年貨,他給丈母孃家放了點就悉數提回來了,又買了好幾掛瀏陽小紅炮。孩子們喜瘋了,靜靜搶著和幾個弟弟妹妹把炮辮子拆開,一個人分了幾十個小紅炮,把新衣裳口袋撐得鼓鼓的,手裡燃了一截土線香,出門放炮去了。
白槐花懷了五個來月的身孕,在灶臺前跟郝玉蘭小聲說話:“媽,沒想到俺二哥能從北京看你。看樣子二嫂還不錯哩,給你捎的圍巾是全毛的。”郝玉蘭笑著忙切肉切菜,白牡丹小聲說:“咱二哥要提拔哩,怕人家單位來家審查,來表現了唄。”玉蘭連忙示意她不要說下去。案板上擺了十來盤菜,長安和白蓮花都配好了,所有的鍋都佔著,不是煮的豬頭就是燉的雞湯。年前陰曆二十三祭完灶,郝玉蘭就開始安排白老四、白牡丹排隊買雞、買帶魚、買豆腐。大家知道媽今年要過個舒心的肥年,槐花和梅花都把自己的副食票、肉票、油票拿回來了,白東京還專門拿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