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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刀的侵犯會讓大樹感到痛苦,那枝箭並沒有讓虛構的心抽泣,卻讓大樹流下了橙色的樹脂眼淚。

螞蟻小隊繞過一個群居蜘蛛的巢。在蛛網上吊著些幽靈般的殘骸,或掉頭或斷肢,裹在厚厚的白色蛛絲中。貝洛崗蟻們繼續朝“橡樹城堡”的高處爬去。終於在橡樹中段的地方它們發現一個類似圓形果實的東西,底部有根管子伸出,

“這就是大橡樹上的胡蜂窩。”103號告訴大家,右觸角筆直地指向那個紙質的“果實”。

103號站在那沒有動,夜幕已經降臨了,螞蟻們決定先找一個樹瘤處宿營,等到天亮了再來。

這一夜103號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它未來的生殖器官真的就在那紙球中嗎?使它變成蟻后的希望真的就在那兒,唾手可得?

56、百科全書:社會的多變性

印加人相信決定論和等級制度。在印加王國中從來就不存在什麼就業選擇問題:嬰兒一出生,他未來的職業就已經被確定了。農民的兒子必須成為農民,士兵的兒子只能是士兵。為了避免任何可能發生的錯誤,社會等級是在生命開始之初就被記錄在嬰兒的身體上的。印加人把囪門尚未硬化的嬰兒頭顱放在特製的木鉗中,使顱骨長成一定的形狀比如說方形是為國王的兒子準備的。這種手術對肉體並不造成痛苦,至少不比放置牙齒較形器裡便牙齒朝特定方向生長的手術來得更痛苦。嬰兒的顱骨在這種木頭模子裡生長成形、這樣即使被剝光衣服遺棄掉,國王的兒子還是會成為國王,他會被大家認出來,因為只有他才能戴上同樣方形的王冠。士兵兒子的頭會被用模子塑造成三角形。而對於農民的兒子來說,他們的頭是尖的。

印加社會就是這樣一成不變的延續下去,根本不存在社會的多變性,不可能有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個人抱負。每個人的頭顱上都打下了一生的印記,以表明他的社會等級和職業。

——埃德蒙·威爾斯

《相對且絕對知識百科全書》第Ⅲ卷

57、歷史課

學生們都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動作整齊地拿出筆記本和筆,這節是歷史課。

貢扎格·杜佩翁和他那兩個同夥剛走上階梯教室的臺階,然後肩並肩地坐下,並沒有朝朱麗和“七個小矮人”這邊瞧上一眼,就好像那天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歷史老師用白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幾個碩大的字:“1789法國大革命”。然後他轉過頭來打量了學生們一番,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紙,他知道老師是不應該總把背對著學生的。

“你們的作業我已經批改好了。”

他走下講臺把作業分發給學生,一邊發一邊還不忘給每個人一個簡短的評論。“要注意你的並寫、”“有進步。”“很遺憾,科恩·邦迪,這是在1968年,而不是1789年。”

他是按照分數由高到低的順序發的,都已經發到3分①了。朱麗還是沒拿到她的作業。

最後的判決有如鍘刀一樣沉甸甸地落下:

“朱麗:1分,我之所以沒有給你個零分是因為你關於聖·朱斯特②的見解很有獨到之處。你認為他是大革命中的害群之馬。”

【① 法國的考試作業滿分為20分。】

【② 蘭·朱斯特(1707一1794)法國政治家。】

朱麗揚起頭,好像是在表示堅持自己的意見:“我就是這麼想的。”

“你對這位傑出的聖·朱斯特有什麼不滿意的呢?他可是一位很有魅力的人,很有教養。他在學校讀書時的成績很可能比你要優秀得多呢。”

“聖·朱斯特,”朱麗鎮定自若地回答道,“他認為不依靠暴力革命就不可能成功。他曾這樣寫道:‘革命的目的就在於改造這個世界,如果有誰不同意這一點的話,就應該把他們都消滅。”’

“我很高興看到你並非完全一無所知,至少在你的頭腦中還記得住些名人名言。”

朱麗自然不能告訴他關於聖·朱斯特的看法都是透過閱讀《相對且絕對知識百科全書》而形成的。

“但這不會對事物的本質造成任何改變,”老師又說,“歸根到底,聖·朱斯特還是有道理的,不依靠暴力,革命就無法成功……”

朱麗辯駁道:“我認為一旦人開始屠殺,開始強迫別人去做他們不想做的事,就證明這些人缺乏想像力,他們除了暴力之外再也想不出其他辦法讓別人接受他們的思想了。我敢說肯定存在不依靠暴力進行革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