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還有電話線,他們的資訊網就能夠一直運轉。馬克西米里安決定把他們的電話線也剝奪掉。現代圍剿,現代技術!
而回擊也是現代的。大衛並沒有為他的“問題中心”擔心太長時間。因為佔領者中有一個人在他的包中放了部有特殊蓄電池的電話,功率非常大,可以直接透過衛星,足夠清晰地與外面聯絡。
但他目不得不自力更生了。在內部,大家組織起來,用小燈和蠟燭照明,以節省資訊網的能源。晚上,微光在風中搖曳,操場沉浸在浪漫的氛圍中。朱麗、“七矮子”和女騎士們奔忙著,調動起每一個人,搬運著器材,討論著怎樣佈置。學校成了真正的堡壘營地。
女騎士們變得越來越緊湊、迅速,一句話,越來越軍事化了。似乎她們生來就應該承擔這樣的職位。
朱麗在排練室裡召集了她的朋友們。她顯得憂心忡忡。
“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小女核一上來就說,一邊點燃了上面她放在牆凹處的幾根蠟燭。
“說吧。”弗朗西娜躺在一個被子堆上鼓勵她說。
朱麗一個個地盯著“七矮子”:大衛、弗朗西娜、佐埃、萊奧波德、保爾、姬雄……她猶豫了一下,垂下眼睛,然後一字一頓地說:“你們愛我嗎?”
長時間的沉默。然後佐埃用嘶啞的聲音第一個打破寂靜:
“當然了,你是我們所有人的白雪公主,我們的‘蟻后’。”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朱麗一本正經地說,“假若我變得太‘皇后’了,假若我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的話,那就別猶豫,像對待朱爾斯·凱撒一樣,殺了我。”
她剛一說完,弗朋西娜便向她撲了過去。這是一個暗號。所有的人都抓住她的胳膊和腳踝。他們滾到了被子上去。佐埃做出要操刀插入她胸膛的樣子。於是所有的人都搔起她的癢癢來。
她只能哎喲哎喲叫個不停。
“別,別搔我的癢癢!”
她笑著,只想讓他們快點住手。
畢竟,她受不了別人碰她,
她掙扎著,但朋友們從被子中伸過來的手仍在延續著她的酷刑。她生平從來沒有笑過這麼多。
她喘不過氣來。開始覺得自己要死了。很奇怪,笑幾乎成了一種痛苦。一次癢癢未完,另一次新的又開始了。她的身體給她帶來矛盾的訊號。
忽然,她明白了為什麼她受不了別人碰自己。那個精神病專家說得對,這個原因可以一直追溯到她嬌弱的童年。
她重又想起她的孩提時代。當她只有16個月時,每當有家庭宴會的時候,她便被人在手中傳來傳去,像件物品一樣。而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在欺負她弱小無力,無法反抗而已。人家都拼命吻她,搔她的癢癢,強迫她說“你好”,拼命摸她的臉頰,摸她的腦袋。她還記得那些喘著粗氣,嘴唇血紅的老太婆。這些嘴向她靠了過來,而同謀的父母卻還在旁邊笑!
她還記得親她嘴的那個老頭。也許他還真是帶點感情的,但是卻沒有問問她同意不同意。對,正是從那時候起,她便開始受不了別人碰她了。當她知道要舉行家庭宴會的時候,便跑到桌子下面藏起來,在那兒低聲唱歌。她抵抗著那些想把她拉出去的手,在桌子下多好!只有等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她才願意出來。而這樣只不過是為了逃避道別時互吻的苦差,但別人卻不給她選擇的餘地。
她從來沒有在性上被玷汙過,但她的表層卻已經被玷汙了。
遊戲突然之間便停了下來,跟它的突然開始一樣。“七矮了”又在白雪公主周圍坐成了一圈。她把弄亂的頭髮整理整齊。
“你要人殺了你,那好,我們照辦了。”納西斯說。
“好點了嗎?”弗朗西娜問。
“你們幫了我一個大忙,多謝了。你們可知道你們幫了我多大一個忙。以後多殺我幾次好了。”
聽她這麼一說,他們便又開始了第二輪搔癢癢,幾乎把她給笑死了。這次是姬雄叫停的。
“現在開始開會。”
保爾把蜂蜜水倒進一個杯裡,每個人都用嘴唇在裡畫蘸一點。同喝一杯酒。接著他又分給每個人一塊糕點。共吃一塊餅。
當他們的手放到一塊圍成一圈時,朱麗瞥了瞥他們的眼神,她看見的是他們的熱情,於是她有了一種受到保護的感覺。
“人生還再什麼事情比得上此時大家同心同義毫無心機地聚在一塊呢?”她想,“但難道真的必須要靠革命才能實現嗎?”
然後他們